期间偶尔恢复知觉,脑袋似乎在缝针,好像还做了CT,但又都很快迷糊过去。
再次睁眼,首先看到的是天花板上呼呼旋转的发黄吊扇。
这年代常见充满岁月感的斑驳房间。
头上有钝痛传来,位置在右上侧,还有些耳鸣。
意识倒是清醒。
飞快回忆之前的事情,再梳理了一遍重生之后的种种,记忆锐化的效果依旧清晰,苏杭放下心来。
没有变成傻子。
身边人发现苏杭睁眼,一左一右很快上前,却是两个都有些憔悴的姑娘脸庞,一边是甘欣,一边是洪绫。
嗯。
怎么回事,爸妈呢?
被两女搀着起身,苏杭才看到周围一群人聚过来。
父母都在,还有洪伯夫妻,蒋玉珍和张溢母子两个。众人显然都熬了很久,一个个颇为疲惫,目光里带着关切。
甘欣捧了一条被子塞在苏杭身后,让他靠着,眼圈微红的何芬已经开口,表情担忧:“小杭,头上……感觉怎么样,饿不饿?”
苏杭轻轻晃了晃脑袋,瞬间好像头颅里多了一疙瘩不愿跟随移动的阻尼器,连忙停下,连点头都不敢,说道:“还行,嗯……我,想上个厕所。”
眼看少年神色正常,吐字清晰,大家都放下心来。
苏全民上前一些:“来,爸扶你去。”
苏杭往床下挪着身子:“不用,我自己就行。”
蒋玉珍笑道:“还不好意思啊,那就让张溢陪你。”
张溢立刻伸手过来。
苏杭还想说不用,饿过了头,落地后就觉得有些晃,不得不让张溢搀扶着,挪步之前,还看了眼洪伯一家。
还好。
都好。
自己这一下没白撞。
上过厕所回来,医生已经在等待,详细询问过苏杭的感觉,还检查了他的视力和听力,乃至四肢是否有什么不协调。
这么足足忙了十多分钟,自我介绍名叫徐呈耀的中年医生才转向一边大人们,笑着说道:“看来是没什么大碍,不过,这孩子……河元二中的全校第一啊,你们一说,我才想起我女儿提过,1022分,啧啧,能考这么高的分数,真是厉害,这就更不能马虎了。虽然要走的话,明天就可以回去,但我还是建议留在医院观察一周,到时候再做一次CT,确认没问题,再出院,你们觉得怎么样?”
大人们无一例外,纷纷点头应是。
现场诸人或多或少听说过伤了脑袋一开始看着没事后来突然就出了状况的案例,都觉得谨慎为上。。
苏杭靠在床上听着,才明白刚刚这位医生为何那么耐心细致,言语间还透着一股莫名的亲近,本以为家里找了关系,原来是知道自己。
学霸的标签还是挺有用的。
至于住院一周,苏杭乍一听有些抗拒,这会打乱他的暑期计划,不过,想想洪绫曾经的下场,到底也没有反对。
确定要住院观察,徐呈耀又和苏杭父母简单讨论了一下后续的治疗方案,这才离开。
等医生出门,何芬从床头桌上端过一个不锈钢饭盒:“小杭,先喝点粥垫垫,晚上再让你爸给你弄好吃的,多补补……”
说到最后,想起昨天儿子流了那么多血,何芬顿时心疼,强忍着才没表现出来。
还在左右的两个姑娘又主动帮忙在床上搭起小桌,苏杭看着送到身前的白粥,拿起勺子,却转向四周,看着众人疲惫的表情,说道:“伯父,伯母,还有大家,你们也累了,都回去歇着吧,我没事了。”
大家都是点头,却一时都没动。
洪绫的母亲薛琼枝如释重负地望着苏杭,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是我家闺女……不懂事啊,我昨天一夜都在想,小杭你要有个好歹,我们一家都得内疚一辈子……”
说着说着,薛琼枝已经抽泣出声。
旁边的洪伯也跟着抹眼泪,还不忘又瞪了眼苏杭一旁木然而坐的女儿。
见夫妻俩如此,大家都上前劝慰。
即使内心也有埋怨,何芬还是揽住薛琼枝手臂:“嫂子,别哭了,小杭都已经醒了,过去了,都过去了。”
这么又说几句,洪伯夫妇才被劝着先行离开,说是明天再来探望,蒋玉珍和张溢母子俩也跟着回去。
随后父亲也说回去准备晚饭。
很快,苏杭身边就剩下母亲和两个姑娘。
洪绫坐在靠墙的右手边,除了之前几次无声地帮忙,其他时候都木木地一动不动,刚刚大家也劝她回去,但别说起身,连回应都没有,众人觉得她或许是内心愧疚,也就任由留下。
甘欣在左边,倒是不停地帮着挪下饭盒,端个水杯,如此之类。
偶尔瞄一眼对面,目露凶光。
反正,夹在中间的苏杭感受着甘欣那种眼神,除了‘目露凶光’,还真没找到其他合适的形容词汇。
这是恨上了啊。
没经历过,苏杭也不知道怎么调解,只能假装不知。
喝粥的同时,问过几句,才知道自己所在。
这里是河元市第二人民医院,不过,因为在棚户区东北边的桑河南畔,大家日常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