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平山县距离杨家庄的大路上,一辆摩托车正迎着寒风,急速行驶。
这条大路,并不好走,近几年由于杨家庄煤矿场,还有镇上钢厂这两个大型企业的开发,经常来往大车的缘故,让这条连接县城的大路,几乎隔不多远的距离,便能遇到坑坑洼洼的地面。
尽管碰到那样的地面,摩托车不可避免的出现颠簸,张国全仍然没有减速的意思。
电话里,白鸽哽咽的声音,满是着急和害怕。
老爹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把白鸽吓坏了,她一个人,双腿本就不方便,碰到那样的情况,顿时变得手足无措。
这才刚接来几天,万一出个好歹,他真不敢想象……
越想越是担忧,手里拧动的油门不自觉的又往下扭了一点,摩托车的速度更快了。
寒风把遮挡在脸上的大衣吹向一边,如同刀子一样割在脸上,速度却是没有半点减缓。
“砰……”
张国全先是感到胸口与摩托车油箱产生剧烈的碰撞,紧接着身子不受控制的脱离了车座子。
身子紧随着飞了出去,他能感受到失去重力,不着地的那种无力感,落到沟里的时候,他听到摩托车歪倒在地上,和地面发出剧烈摩擦的刺耳声响。
滚落了两圈的身子终于停住,身体上顿时传来针扎似的痛感,幸好他反应及时,从身子脱离摩托车的那一刻便迅速抱住了脑袋,头上倒没多大事,唯一感到剧痛的地方是肩膀上,痛的他当场倒吸了几口凉气。
缓了好一阵,强撑着站起身子,稍微打量了一下,万幸的落在了一处柴垛上,再往下便是深沟和树木了,这要是滚下去,撞到哪棵树上,不死也得扒层皮。
再看一眼肩膀的位置,连带着穿的大衣被刺破了洞,露出里面的棉絮,隐隐约约的有血迹渗出,摸了一下,手指上竟然全是血。
稍微活动了两下,剧痛的感觉让身子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低头一看,应该是>
想起老爹还在院子里情况不明,顾不上肩膀的剧痛,迈动步子往路牙子上爬了上去。
摩托车滑倒在距离现在位置将近十多米的位置,镜子,挡板,车身上的塑料,散落一地。
他记得很清楚,是撞到了一处深坑的地方,当时确实看到了,但那时速度太快,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
慢慢的把摩托车扶正,心里祈祷着一定不要摔坏,如此寒冷的天气,路上连辆车都很难遇到。
尝试着用脚踩,打了两下火,没有打着,还连带着肩膀扯动的更痛了。
这样下去不行,等车来,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就算来了车,人家愿不愿意拉你还是一回事。
想到这,他赶紧去摸口袋里的大哥大,这一摔也算是把他摔冷静下来了,自己再急着赶回去,也要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回到家再折腾一圈,一个多小时耽误过去了,老爹那身子骨哪能禁得住这样耽误。
当即想掏大哥大跟家里联系一下,一摸口袋,空空的,大哥大没了。
四处去看,终于在不远处发现了掉在地上的大哥大,想来是刚才撞击的时候,把大哥大从口袋里撞了出去。
赶紧去拿大哥大,摁了两下,好在大哥大的质量好,只是剐蹭到了,不影响使用,随即给五金厂拨打了电话。
临近年关,产业基地几乎是放假状态,如果唯一有人的地方,也就五金厂了。
电话响了好一阵,张国全有点着急,别在是五金厂也没有人。
第一遍没人接,又尝试着打了两遍。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电话那头终于传来杨天宇的声音。
“天宇,怎么回事,到现在才接电话。”
“张叔?我,正在生产一个螺丝样品,机器响,没听到。”
哪怕是没有几天快过年了,杨天宇依旧守在五金厂钻研生产螺丝的样品,杨天宇为了五金厂能够尽快投入生产,日夜不停的钻研,这样敬业的员工,张国全本该是夸赞一番的,但这时候,他哪里还有这种心思,心里急的直冒火。
“天宇,你快去村里找你大勇叔,让他开砖厂的拖拉机到东地,把我老爹送到镇卫生院去。”
“卫生院?”杨天宇终于意识到不对:“出什么事了?还有,张叔,你听着声音怎么不对劲?”
肩膀上一定是被那截木头扎的很深,剧痛感让张国全说话的腔调变得不自然起来。
“你别管我,赶紧去做。”
杨天宇不敢再问:“好张叔,我现在就去办。”
挂断了电话,张国全才算松了一口气,扯开棉衣套子,侧着头去看,肩膀上那处地方血肉模糊,鲜血还不停的流着。
“呼……”
来不及休息,坐到摩托车,又尝试着踩了几下,好在打着了火,还能骑,只是前面的车把歪了,想再骑快是不可能了。
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允许他再骑快了,想起刚才的一幕,仍然心有余悸,不该那么莽撞的,万一真出点什么事,后果是无法想象的。
他不是怕死,而是这个年龄,已经不允许他死了。
相比于肩膀,身上其它受伤的地方,倒显得微不足道了。
一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