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孩子又能知道什么?孩子是不知道,可孩子的背后是父母啊。
现在孩子的母亲是夏素娟,事情好像有了点眉目,但总缺点什么。
于是,张国全试探着问:“那你的爸爸叫什么名字?”
如果说缺点什么,那一定是孩子的父亲了。
小孩子却突然不想说了,撅着嘴:“我凭什么告诉你啊?”
“这……”张国全顿时无语起来,他以为小孩子什么都愿意说,毕竟刚才直接把自己妈妈的名字说了出来。
“是这样,你要是告诉叔叔呢,叔叔把这包糖果都给你。”张国全准备用糖果诱惑他,一个糖果他没兴趣,那一包糖果都是他的,该有兴趣了吧,村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一包糖果,那可以直接晋升成孩子王了。
“我才不稀罕。”小孩子满不在乎的说道。
张国全没了办法,也不能直接威胁一个生病在床的孩子去说吧,这又不是在村里,直接吓唬两句,什么都说了,这个孩子不一样,很聪明的样子。
正当张国全想其它办法的时候,小孩子突然改口说:“除非,你愿意和我做朋友?”
“做朋友?这太简单了,叔叔也没有小孩,当然是愿意和你做朋友的。”
“那拉钩,谁要是骗人,就是小狗。”
小孩子伸出手,手指修长,骨骼分明,皮肤嫩得跟女孩子的手似的。
张国全真的伸出手,粗大的手指勾住对方的小手指,孩子叫夏竹,夏竹说他的爸爸姓杨,不知道名字。
只知道爸爸长的瘦高,和这个叔叔一样高,但和叔叔穿的衣服不一样,爸爸的衣服板板正正,没有一丝褶皱。
临走的时候,张国全和夏竹告别,说过几天会来看他,但具体是几天,张国全也不知道,地里还有庄稼需要去种,不能再等了。
他只是答应过几天会来看望夏竹,夏竹当然是期待的,还说会告诉妈妈,一个叫张国全的叔叔来看过他,还愿意和他做朋友。
随夏竹怎么说吧,张国全已经不在意了,他要赶回去种庄稼了,这一季会有八亩地的庄稼,卖掉之后,会有很多的钱,他答应过白鸽要在秋天的时候,给她盖一间红砖瓦房。
回到杨家庄的时候,正值夕阳西下,一排排低矮的土房子沐浴在金色的霞光中。
割了麦子的田地光秃秃的,泛着焦黄,有农民扶着犁耙跟在牛屁股后面,牛要是走的慢了,免不了要挨上一鞭子。
一派祥和的小村落,看起来是那样的安静、美丽。
夏日的屋檐下,白鸽坐在轮椅上,身上盖了张碎花的床单子,撑着脑袋睡得很安稳。
当白鸽醒来的时候,已暮色降临。
怕白鸽担心,他没有告诉白鸽这两天他联想到的一些事情,关于赵春牛,关于大金牙,关于瑶瑶,关于夏素娟,关于杨雷,还有更多的人……
张国全只是告诉白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白鸽很乖巧,也只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能过去?
这个秋天,这个秋天一定都会过去。
这个秋天,还是白鸽一如既往期待的那样美好。
晚上的时候,白鸽躺在张国全的臂弯里望着夜空,这夏夜还是些许闷热。
即使
张国全起身打开了木窗子,又把对面的一扇木窗子打开,外面的风带着麦秸独有的味道灌了进来,顿时感觉整个屋子清爽不少。
已经能听到知了的叫声了,在这夏夜里,现在还不是很密集,隐隐约约的,伴随着外面菜地里的虫鸣,还有若有若无的狗吠声。
张国全重新躺回床上,少了窗户纸的阻碍,夜空立马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白鸽就喜欢这样看夜空,怎么看也看不够。
星星眨呀眨,月盘随着人儿移动,映的屋子里一片雪白。
这样的夜空一直存在,好像从来没变过似的,只有人儿再变,几十年后都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小坟包,散布在田地里。
再往眼前看,这一年里倒是变化很多,上一年是一九八六年,有个从西口村的汉子来到杨家庄,做了她的丈夫,这一年是一九八七年,她从原来的家,搬到了现在的家,身边躺着的是她的丈夫。
在这个物质贫瘠的年代里,一下子发生这么多事,她觉得有些不真实,如午后的阳光晒在人身上昏昏沉沉的。
随着知了的叫声,村民们走到庄稼地里,犁地,耙地,种玉米。
河滩上的杨树林子密集的很,知了的声响也显得壮大,如潮水一样,一波接着一波。
河沟里的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泛着银色的闪光。
张国全在地头上埋着头干活,汗流浃背,他要在这段时间里把田间要种的庄稼规划好,哪些地方种玉米,那些地方种豆子和高粱,还要在地头上留下一片地方种上西瓜。
看着一大片开垦好的庄稼地,心中已然有了轮廓,玉米是要大面积种植的,想好了这些,他开始播撒种子了。
几乎每天,他都在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天还没亮,他就起来干活,天黑了才收工回家,重复的劳作,并不轻松,每天都很艰辛。
只有在中午日头最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