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可能没有?”赖毛不服气:“我拿钱那也不是我自个儿吃了,是人家客户吃的,我就是个陪客,你不给我钱,我咋出去谈生意。”
赖毛弯下身子,恳求的说道:“郑老叔,你再给点,我保证这次能谈回来。”
“没有。”郑老叔这次是彻底不相信他了。
事不过三,信一次,信两次,信他得有十次了,一次没成,郑老叔气的牙根直打颤。
看郑老叔态度坚决,赖毛直起身子:“郑老叔,你可别倚老卖老啊,这砖厂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人家矿场投的钱,你要是不给,我可找张矿长去了。”
“爱找谁找谁。”郑老叔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一分钱也别想再拿走,到他手里,正事办不成,纯粹是霍霍。
“行,你等着。”赖毛颇为硬气的说:“这是张矿长给我安排的重要任务,现在被你给耽误了,我去张矿长那告你的状。”
赖毛说完,便迈着大步子去了东地。
杨大勇凑身过来:“咋办郑老叔,他真去了。”
“去,让他去,我就不信国全娃子辨不清是非。”郑老叔闷闷的抽起烟。
和砖厂的冷清不一样,东地热闹极了。
来小卖部买东西的村民,都被张国全家新起来的房子,吸引过去。
院子里三十多个盖房子的工人,正在忙碌着,和泥灰的,搬砖递砖的,打线的,砌墙的,拉横梁的,每个工人分工明确的忙碌着。
“国全家添的两间新瓦房可真气派。”
“听说,是请县里的人给规整的,要建个二层的小洋楼嘞。”
“你听岔了,不是小洋楼,还是平房,人家国全说了,小洋楼不实用,平房还能用来晒晒麦子。”
“那不管啥房子,反正跟村里的房子不大一样。”
“呦,赖毛来了。”
“啊,婶子,来买东西?我找张矿长。”
“去吧,去吧。”
“嘿呦,还别说,现在的赖毛,穿的人五人六的。”
“屁本身没有,听说糟蹋了砖厂不少钱咧。”
“张矿长……”
张国全正在跟施工的领头,讲解建造的细节,忽闻有人喊他。
“赖毛?”张国全对领头的说了句:“王师傅,你等我一下。”
“张矿长,我找你有重大事情要汇报。”
“赖毛,好长时间没见你了,来,这边说。”
“好。”赖毛突然找到主心骨似的,跟着张国全到没人的地方:“欸张矿长,小心脚下的钉子。”
“张矿长,你这整的可真不赖,还有木柱子,呦,瞧这木雕花,实木的吧,这弄起来可漂亮,赶明儿,我有钱了,也照张矿长家这样盖几间。”
赖毛一路看,一路摸,看着哪里都觉得舒坦。
来到没那么吵闹的半截墙后面,张国全定下身子:“赖毛,你说有重大事情,什么事情?”
“我要告状。”赖毛举起手,声讨似的说。
“告状?告谁的状?”
“郑老叔,他?他不给我出差费,张矿长,你说,不给钱,我咋出去办事?”赖毛有理。
“这事啊,我听说了,最近矿场的工作,又加上家里盖房子,一直没顾得上跟你说。”
“张矿长,你说,我听着呢,有啥任务,你尽管安排,我赖毛只跟着你干,你指东,我绝不往西,你指……”
“行行行。”张国全赶忙伸手拦住:“没啥重要任务,出外揽生意的事,我看你就别干了,还回来,在砖厂帮帮忙吧。”
张国全拍拍他的肩膀:“就这样说了,我这边还忙着呢,你先回吧。”
“欸等等。”赖毛一把拉住:“张矿长,这啥意思,咋不让我出去了?我懂了,你想让我回来当砖厂的厂长,嗐,你早说,没问题,我保证完成任务,一定把砖厂带向辉煌。”
赖毛的嘴皮子很溜,口号也是一套接一套的。
当时,张国全看重的就是他会说话,让他失望的是,他看走眼了。
“赖毛,你听我说,你呢,不适合干出外揽生意的事,至于厂长,你更不适合。”
张国全也不顾及了,不把话说清楚,赖毛始终沉浸在自己臆想的世界当中。
“张矿长,我咋听不懂你说的话嘞。”
“你能听懂,矿场给砖厂投的钱是有数的,就那么点家底,我可听郑老叔说了,全被你霍霍光了,你一直在外面,我又忙,没机会跟你说这个事,这次一并给你说了,出外揽生意的事,不用你负责了,给砖场留点买煤烧窑的钱吧。”
赖毛低下眼睛,嘟囔着:“那咋能都赖到我身上,再说,砖厂用煤,是矿场提供……”
“再是矿场提供用煤,那以后等砖厂赚了钱,要后期扣除的,欸?你不说这事,我还没想起来,砖厂现在用的煤,一直是在矿场挂账,要是这么算,你们砖厂现在等于负债。”
“那?这?也不算负债,用出去的煤,不都是给你张矿长烧砖盖房子了嘛。”
赖毛有心撇开他花掉的钱,生怕得罪似的,语气又放软的说:“你张矿长不也没给砖厂结钱呢,结了钱,砖厂就有钱了,算不上负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