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下的太极宫,如白昼一般明亮,穿着宽松衣衫的皇甫铉,迎着吹来的微风,赤脚站在殿外,抬头仰望着星空,不苟言笑的面庞,露出淡淡笑意,手中的纸,被皇甫铉紧紧地攥着。
“哈哈~”
一颗璀璨流星划过星空,笑声在太极宫殿外响起,跪在地上的众太监宦官,一个个露出各异的神情。
多少年了,他们从没见天子这般过。
“高忠!”
“奴婢在。”
跪在最前列的高忠,低首膝行,本该就寝的天子,就因宫外呈递一则消息,便让天子赤脚跑出,这属实是吓坏了高忠。
“有酒吗?”
皇甫铉笑着看向高忠,“起来吧,朕心情不错。”
“有。”
高忠忙道:“奴婢这就给您去拿。”
“好,哈哈……”
皇甫铉应了一声,笑着转身朝殿内走去。
“李义,你去取酒来。”
看着天子的背影,高忠对身旁年轻太监道:“取酒罢去的酒。”
“是。”
李义忙应道,随后便撑地起身,匆匆朝一处跑去。
“陛下披件衣袍吧。”
高忠弓腰走进殿内,找了件衣袍,朝皇甫铉走去时,笑着说道:“奴婢许久未见陛下这般高兴过了。”
说着,高忠将所拿衣袍,给皇甫铉披上。
“是啊。”
皇甫铉有些怅然道:“自懿文太子薨逝后,朕许久没这样高兴过了,这个耸壑凌霄的凌,真是给朕不小的惊喜啊。”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求同存异,兼收并蓄。”
“有教无类,因材施教。”
听到天子所言,高忠脸色微变,服侍在御前这般久,高忠的修养是很高的,他能听出这几句话代表的含义。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此言他在大风日报上瞧见过,初见时就感到惊叹,楚凌所开国教院,在上都掀起怎样的风波,执掌着皇城司的高忠是清楚的。
没想到继横渠四句后,楚凌又讲出“求同存异,兼收并蓄。”和“有教无类,因材施教。”之言。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想到此处的高忠,顺势就跪倒在地上,“陛下所忧所虑之事,终有贤才能佐之,奴婢坚信,在不久的将来,将涌现一批布衣贤臣,来佐陛下以统御天下。”
“现在去说这些还为时尚早。”
皇甫铉笑着摆摆手道:“楚凌所开国教院,算是于上都站稳脚跟了,这是好事,不过是否能培养出贤才,还要看国教院要怎样教。”
“有竹山四贤这些大儒名士,奴婢相信宣德郎所开国教院,定能为陛下培养出贤才。”高忠拍着马屁说道。
最初在高忠的心里,或多或少是有疑虑的。
尽管楚凌在忘忧湖诗会大放光彩,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只是开办书院,还赐予那等院名,其真的能挑起大梁吗?
然而在这一刻,那些疑虑彻底消散。
“酒呢?”
皇甫铉的兴致很高,指向高忠说道:“一会儿陪朕喝两杯,朕现在是愈发期待,国教院能掀起怎样的风潮了,哈哈……”
爽朗的笑声在殿内响起,竟令原本威严的太极宫,多了几分轻快,于殿外候着的太监宦官,无不露出淡淡笑意。
然而相较于太极宫,彼时的顺国公府却显得很是压抑。
“阿弟,你别在说了。”
跪在地上的李乾,皱眉对李坤说道:“别惹阿母生气。”讲到这里时,李乾瞥向眼前的皇甫云苓。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皇甫云苓静坐在太师椅上,那双凤目盯着跪地的李坤,言语间略带不喜,不过眉宇间流露出的神态,却显得那般耐人寻味。
“阿母,孩儿想进国教院。”
李坤倔强的抬起头,语气坚定道:“孩儿就是想看看,不靠顺国公府的威仪,孩儿能否做的像楚凌那样。”
真是疯了。
李乾心里暗骂一声,他不知今日李坤是怎么了,竟然敢当着母亲的面讲这些,这顿家法算是躲不过去了。
“难道你不知楚凌与我顺国公府的情况?”
皇甫云苓双眼微眯,冷冷道:“你要是去国教院的话,那世人该怎样看待我顺国公府?”
“楚凌是楚凌,我是我。”
李坤却道:“孩儿即便要进国教院,也并非是以顺国公之子的身份,至于楚凌与阿姐的婚约,孩儿没有资格干涉。”
“少说几句吧。”
李乾皱眉道。
“你不觉得你说的这些,很可笑吗?”
皇甫云苓皱眉道:“你说你不以顺国公之子的身份,去国教院进修,那上都的一些人就不会去想别的吗?”
“或许吧。”
李坤笑着摇摇头,“或许从最初的时候,孩儿的一些想法就很可笑,直到在那场忘忧湖诗会,楚凌的一些话,让孩儿想明白了。
去国教院,是孩儿想求证某些东西,进国教院前,这些话孩儿会言明的,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