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黄春兰呱唧过,这是很大的一份人情。
如今小黑的事,已经风平浪静了。
上次黄春兰来家说过,在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她每天晚上都好吃好喝招待小黑,这娘们儿不会来找我要钱吧。
田老蔫听说过这样的事,某个娘们被人睡了,事后去找人家要钱,遭到拒绝,就告人家耍流氓,还闹到了派出所。
在田老蔫眼里,黄春兰不是那种人,可他不得不防,两家毕竟有过节。
“你最近几天,去给你老婆上坟吧。”黄春兰一想起吴玉芬,就恨得压根儿疼,表面上还不敢流露出来。
“我闲着没事,给她上啥坟呀。”田老蔫尴尬一笑,知道黄春兰要跟他摆龙门阵了。
这里有个风俗。
除了逢年过节,特别是清明节,家人才能给故去的人上坟,平日里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允许去上坟的。
黄春兰的手伸进裤腰,田老蔫一看就有了反应。
看架势,这娘们要主动跟我呱唧。礼下于人,定有所求,她这是遇见为难事了。
“先别。”田老蔫把手一摆,派头十足说:“你先告诉我,出啥事了。”
黄春兰没理田老蔫的警觉,她从腰间拽出一个手帕包,放在炕上说:“小黑受伤住院,总共花了多少钱。”
田老蔫愣住了。
从手帕包的外形看,里面包着一沓钱,难不成黄春兰是来送钱的。
田老蔫想起儿子曾经说过的话,顿时精神为之一振说:“有啥话你尽管说,我能帮你的,保证没问题。”
黄春兰为难了。
她不知道该怎样跟田老蔫说明情况。说徐健已经遭到报应了,她为这事来偿还欠债的。
田老蔫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
不说明情况,她平白无故要给小黑报销医药费,那不是糊弄傻子吗。
黄春兰坐在那里,翻来覆去琢磨几个来回,愣是找不着恰当的理由,说明这笔钱的出处。
要说黄春兰,真是个能说会道的主儿。
她憋闷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说:“吴玉芬怪我跟你那什么,有怨就直接冲我来,别再拿徐建出气了。”
黄春兰说到这儿,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徐建咋的了。”田老蔫拿过一条毛巾,递给黄春兰。
黄春兰接过毛巾看了一眼,嫌脏,把毛巾扔到一旁。她打开手帕,露出一沓十元面值的,总共一百五十张,一千五百块钱。
她说:“你最好明天就去给她上坟。”
“你先告诉我,徐建咋的了。”田老蔫认真起来,他以为徐建又被公安抓了。
“他两条腿,被火车压折了。”黄春兰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她扑到炕上,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会是这样。
田老蔫恨徐建,可惜他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徐建就是杀害他儿子的凶手,招惹来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家伙,穿戴上小黑的皮囊,充当他的儿子。
田老蔫在自欺欺人。
甭管这个东西什么来路,在外人眼里,他就是小黑。仅凭这一点,田老蔫只能装傻充愣,把他当成亲儿子一样看待。
好在这个小黑,对田老蔫恭敬有加。
田老蔫本着受之以礼,还之以桃的心态,相信即使是妖魔鬼怪,能够受到他的善待,也会以谦卑之心,善待他的家人。
假如这会儿,田老蔫听说小黑真死了,他的失落感,也遮掩不住,他对徐建受伤的惊讶。
田老蔫暗中做出判断,肯定是这个小黑搞的鬼。
“你放心吧,我一定帮你办好这件事。”田老蔫走过去,扶起黄春兰,顿生怜悯之情。
他拿过毛巾,替黄春兰擦去泪水。又坐在黄春兰身后,一只手抚慰她的后背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哭也解决不了问题。”
黄春兰误解了田老蔫的怜香惜玉,以为这个老光棍子,就像春天里发情的猫,根本不考虑对方的心情与感受,想的就是那么一件事。
既然有求于人家,满足他就是了。
黄春兰起身去插好房门,回来脱鞋上炕,先从炕柜上拿过一个枕头,又顺手拉上窗帘。
田老蔫木木地坐在那,眼睛紧盯着黄春兰。
黄春兰既不避讳,也不羞涩,她当着田老蔫的面,脱光下身,解开上衣,躺在枕头上,岔开两条腿说:“快点吧,我还要去医院,给徐健送饭。”
田老蔫纵然有怜悯之心,不愿趁人之危,也无奈这种精神慰藉,生理所需。
黄春兰主动投怀送抱,他岂有拒不接纳之理。
一曲终了,黄春兰起身便走。
“等会儿。”田老蔫打开炕柜,从里面拿出小黑的住院收据。他笨手笨脚数过黄春兰带来的钱,只留下一千块钱,把余下的五百块钱,塞给黄春兰说:“谁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