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钱,等年后再说吧。”田秀还是不舍得给公婆拿出这笔钱。
“这个恐怕不行。”董兴非常在意小黑的反应。
小黑呆呵呵坐在那,四下打量着办公室的环境,好像没听见他们的谈话。
“我饭店开业,需要流动资金,一万块钱不够。”田秀也有自己的算计。
能把这笔钱留下来,投进饭店里,到年底挣到钱了,她就把钱给公婆,挣不着钱,她绝对不承担这个损失。
“流动资金的事,我来想办法解决。”董兴完全是被动的,为了完成矿长的指示,尽快把这父子俩打发走,以免再生事端。
同时,他也是破财免灾,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当天下午,矿长办公会决定,将红楼饭店承包给田秀经营。
理由是,田秀是工亡职工家属,而且又身怀有孕,煤矿必须为他们母子的未来生活,提供充足的物资保障。
谁都知道,这一切都是董兴给田秀提供的方便。
他的岳父岳母听说田秀怀孕了,乐得找不到北了。
他们不再计较抚恤金多少,还公开向田秀表示,这两万块钱都是留给孩子的。等孩子生下来,田秀有什么困难尽管说。
一场足以使婆媳纷争,家庭内乱的风波,就这样偃旗息鼓了。
董兴也说到做到,他拿出两万块私房钱,偷偷塞给田秀。还叮嘱田秀说:“千万不能让你大姐知道。”
田秀不傻,她保守住这个秘密,就等于得到了这笔额外收入。别说不能让大姑姐知道,以后她在董兴面前,都要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董兴这笔账也算得很清楚。
说这两万块钱是封口费也好,表示他说到做到也罢,总而言之一句话,只要田秀满意,不再让那爷俩来矿上闹了,他就阿弥陀佛了。
田老蔫在老家待了十多天,帮女儿处理好女婿的后事,他要回家了。
临行前,田老蔫特意跟女儿谈到小黑。
他有梗添叶,夸大其词,把小黑复活以来的种种表现,说的神乎其神。
他说:“这都是你妈给咱家修来的福分,小黑简直就是活神仙。”
田老蔫言外之意,田秀善待小黑,也能给自己接下来承包饭店,带来好运。
“他小小年纪就不读书,实在太可惜了。”田秀不知道小黑在小镇的处境,希望田老蔫能把小黑带回家,至少让他读到初中毕业。
“就他那两下子,再读下去,只能给老师找麻烦。”田老蔫只字不提小黑惹的祸。
田秀不再说啥了,其实在她心里,已经对小黑产生了几分依赖。
她亲眼所见,小黑只晃动一下身子,就把两个大人顶撞得东倒西歪。
开店做买卖,每天说不定能遇到啥样人,有小黑在身边,她也有了一份安全感。
没过多久,就到了田梅出嫁的日子。
车站特批给徐建一套住房,还雇了一台大客车,把包括田秀在内的,十几个送亲的娘家亲属,接来小镇,参加田梅和徐建的婚礼。
田老蔫又风光了一把。
他代表徐家,陪同老家来的娘家客人,肥吃肥喝一顿。
田秀几年没回娘家了。她如今当上了老板,衣锦还乡,田丽看见她,也是格外的亲。
田老蔫抽空把田秀叫到一旁,他没说上几句话,田秀就急了。“您拿我当什么人了!”
“我已经答应人家了,你说咋办。”田老蔫不急不恼,说得田秀也没了脾气。
徐建终于结婚了,黄春兰也去掉了一块心病。
操持完徐建的婚礼,她和几个亲属,把徐建夫妻送到新房,包舒心饺子,擀宽心面条。
被徐建称为嫂子的亲属,专程来给徐建铺被褥。还念念有词:被子一拎,子孙成群……
为了将这个美好祝愿化作现实,她还往被子里扔进大枣,栗子,花生,寓意早立子花生。
其实谁都知道,计划生育,只许生一个孩子,哪来的变着花样的生呀,双胞胎的几率太小了。
美好的寓意,记载了淳朴的民俗民风。
黄春兰忙完了一切,很晚才回到家里。大儿子徐天告诉她说:“小英不见了。”
她能去哪呀。
一家三口又满世界地找徐英,找到大半夜,也不见徐英的踪影。
田老蔫今天喝得有点多,他送走田梅的娘家客人,回到家里,倒头便睡。
半夜传来砸门声。
他爬起来打开院门,黄春兰流着眼泪,告诉他说:“小英丢了。”
“她那么大的人,怎么能丢呀。”田老蔫一脸的无所谓,安慰黄春兰说:“可能她在家待太久了,想出去玩几天,又怕你不答应,才偷偷走的。”
“那也不能选在今天这个日子呀。”黄春兰明知道徐英不可能来田家,还假装来田家找徐英,就是想跟田老蔫念叨几句,给自己宽宽心。
田老蔫满足了她。
两人站在院门口,聊了足有一个多小时,直到徐天来找黄春兰,她才哭丧着脸,回自己家去。
田老蔫目送黄春兰母子,他那张布满沧桑的脸颊,流露出浓浓的无奈。
他一声叹息,暗自发出感叹: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