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句话,让石连升老两口,刚刚燃起的希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咱先谈正事吧。”周老板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没心思再为与己无关的事操心了。
斌子也是见好就收,他为石连升介绍说,周老板在城里开烧烤店,想买几只羊回去。
“好呀。”石连升一听有钱赚了,也暂且放下小黑这茬儿,跟周老板一番讨价还价,达成了一千二百块钱,卖三只羊的生意。
完成了交易,周老板主动提到小黑的事。
他提议让小黑留下来,给石连升放羊半年,以偿还石连升的损失。
半年,就等于小黑必须留下来,熬到来年开春才能离开。
半年的时间,对小黑来说不算长,他现在居无定所,也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
一想起徐英至今还下落不明,而且还怀了他的孩子,万一出啥状况,岂不得不偿失。
小黑摆头不允。
石连升也不坚持,他要求小黑必须联系上家人,给他拿出一万块钱,才能让他离开。
斌子一听就来了精神,他主动要押解小黑,去沈阳郊区找小黑的家人,讨要这一万块钱。
“我家里没有人了。”小黑就是心眼实,经验不足,执意不肯出这笔钱。
周老板在小黑和石连升讨价还价时,始终微笑着看小黑。
小黑注意到周老板这个表情了。
最后,石连升提出一个最低要求,小黑必须留在他家,给他放羊半年。
他还有一个附加条件:小黑每顿饭,米饭不能超过一大碗,馒头最多吃三个。
“兄弟,石大爷对你不错了,没逼你拿一万块钱,还供你吃半年饭,你就答应了吧。”周老板为他们的讨价还价,做了最后的总结。
嗨……
小黑一计长叹,尽管内心有种种不愿意,碍于欠账在身,也只能勉为其难留下来。
当下,石连升老伴给小黑拿了一套被褥,让他睡在羊圈窝棚里。
理由是,小黑来历不明,不能让他跟老两口住在一个屋子里,谨防出现意外。
所谓的窝棚,就是冬天圈羊的棚子,四处漏风,房门也是用几块木板拼接起来的。
山区早晚温差很大。
小黑躺在临时搭建的木板床上,耳旁“呼呼”刮着凉风,门外羊群不时地发出“咪咪”声。
最让他难以承受的,就是肚子饿的“咕咕”声。
石连升做事真叫一个绝。
他担心小黑忍受不住这种煎熬,趁夜深人静跑掉,特意让斌子去买了门锁。
等小黑放羊回来,吃罢晚饭,回到窝棚里,他便打发老伴从门外上锁,把小黑锁在窝棚里。
有时候,小黑半夜被尿憋醒了,对着房门的缝隙撒了一泡尿,第二天一大早,就得挨石连升老伴一顿训斥。
可能有人会说,小黑又不是傻子,他为啥不趁白天放羊时跑掉。
石连升早就防小黑这一手了,他给小黑戴了一个紧箍咒。
他说:“我知道你是犯事逃出来的,公安正在到处抓你。只要你敢跑,我就去报案,说你偷走我五万块钱,让公安给你下通缉令。到时候,让你新账老账一起算。”
小黑怕了吗?
他没怕。
他知道给董兴十个胆子,也不敢去报案。
那么,小黑为啥要留下来。
在小黑的人生信条中,始终要坚守一个诚信。
小黑与徐英有了肌肤之亲,神力便消失了。他让秦娜得偿所愿,又把感知力降到了最低点。他拿了董兴的不义之财,才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撞伤了石连升,必须要给予补偿,一旦违背了他们的约定,他怕遭到天谴。
就这样,小黑忍饥挨饿,在石连升家住了近三个月。
冬季降临了,石连升的伤已经好了。
老两口住在暖乎乎的房子里,筹划着赶在元旦春节前,把圈里的羊卖个好价钱,然后美美地过一个春节。
不能让小黑吃闲饭。
山上的草已经枯黄了,石连升让小黑每天去放羊,必须打回两大捆干草,留作下雪后的羊饲料。
小黑单衣在身,住在四处漏风的窝棚里。
石连升的老伴,把石连升多年不穿的,用来苫盖秋菜的一件破大衣,拿给小黑御寒,小黑居然感觉不到冷。
他每天赶羊上山,先打上一大堆干草,然后躺在草堆里,盖上那件破大衣,能美美地睡上一觉。
他除了时常生发对徐英的思念,再没有其它的挂念,睡觉也是相当的踏实。
这天,他睡得正香,被人推醒,眼前出现一个,他似曾相识的面孔。
“兄弟,你心眼咋这么实呀。”来人伸出戴大金戒子的手,先摸了摸小黑的额头,笑道:“你还睡冒汗了。”
来人是斌子的朋友,那个在城里开烧烤店的周老板。
他说路过这里,见小黑正在睡觉,担心小黑冻感冒了,才叫醒小黑。
“没事,我不怕冷。”小黑难得能有个人跟他说几句话,他爬起来跟周老板聊了起来。
“你喝点酒,暖和暖和吧。”周老板打开随身带来的一个背包,从里面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