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风吹过，尘飞扬。
凤默狂就这么消散在天地间，连半块尸骨都没留下。
凤家精锐呆站在原地，只觉冷风簌簌，遍体生寒。
凤斩夜和刚擦净脸的凤弈式更是打了个哆嗦。
两人几乎同时抬手摸了摸脸颊。
冷冽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得他们脸颊生疼。
他们一摸脸颊，发现脸颊竟真的破了，流出血来。
但不是被刀子似的冷风刮出血，而是因为冷风中夹杂着砂砾。
那是极细极小的砂砾，或者说那并不能叫砂砾，而应该叫作灰尘？准确说，应该叫……
骨灰！
是凤默狂的骨灰！
凤斩夜和凤弈式都一激灵，浑身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咕噜——”
他们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互相对视了一眼。
随后，他们不约而同，转身就跑！
连凤默狂都死在了林澈手里。
凤家掀起的这场战争显然败局已定。
他们再不赶紧逃之夭夭，只怕也要像凤默狂这般，成为冷风中的尘灰。
但。
怎么还逃得掉？
林澈抬手打了个响指。
啪嗒。
一口火红的炉子便化作流光，划过天际，瞬间飞到凤斩夜和凤弈式身前，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这是猎凰炉，林澈的第一件真圣道兵，也是林澈目前掌握的最强的真圣道兵。
在东荒，有【荒主】光环照耀，猎凰炉甚至能发挥出八重天真圣的巅峰一击。
这样的力量说是毁天灭地也不过分，眨眼之间就能让大半座东荒都沦为废墟！
此时，猎凰炉虽然没有被林澈催动得全面复苏，但依然如一头蛰伏的古凰，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凤斩夜和凤弈式头皮发麻，“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林澈……哦不，林主饶命！”
凤斩夜收起了刚才高高在上的姿态。
他的眼中没有半点对林澈的鄙夷，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开玩笑，比他强得多的凤默狂都被林澈打成灰了，他要还敢不识时务，只怕要被林澈打得连灰都剩不下。
“林主息怒，这次是我们不对，林主放我们回中洲，我们一定携带重礼来道歉。”
凤弈式更是匍匐在地，身子不断发抖，声音更是颤得厉害，林澈都差点没听清他究竟在说什么。
林澈平静地看着凤家二人，淡淡道：
“你们刚才可是想杀我得很啊，如果我不够强，我早已成为你们手下的亡魂了吧？”
“还有我的家人，孩子，也会被你们折磨，对吧？”
凤弈式嘴皮子都在哆嗦，颤颤巍巍不敢说话。
凤斩夜则硬着头皮挤出笑容：
“林主这是哪的话？我们这次来东荒，只是想调查一下凤宜修之死，无意掀起战争，更没想过杀死林主，伤害林主家人。”
“啧！”
林澈冷冷一笑：
“不愧是活了一千多年的老东西，说话就是漂亮，只可惜，你话说得再漂亮也没有用！”
林澈头上那尊以混沌石炼成的小鼎不断浮沉，淌落一缕缕混沌气，在林澈身后起伏变幻，时而如真龙，时而如麒麟，玄妙万分，令林澈也宛若远古神灵。
凤斩夜见状心惊胆颤，也和凤弈式一样匍匐下去，浑身发抖，甚至差点被吓出尿来：
“林主饶命，林主饶命！”
“确实是我们不对，我们不该借凤宜修之死，妄想发动家族战争，杀死林主，吞没林家。”
“不过，林主，这次战争我凤家已损失上万精锐，长老也死了几十位，太上长老都死了三个，其中还有生死境五重天的凤家顶梁柱，我凤家已经得到了最惨痛的教训，还望林主宽仁，饶我和凤弈式一命。”
“我和凤弈式保证，待我们回到凤家，一定将凤家所有修行资源打包带来林家，给林主您赔礼道歉。”
林澈眉头微挑：
“你们终于肯承认你们来东荒犯我林家，并不是为了给那凤宜修报仇，而只是你们利欲熏心了？”
凤斩夜和凤弈式低着头不敢说话。
林澈便又问道：
“那我说凤宜修该死，你们是否承认？”
凤斩夜和凤弈式依旧低着头不说话。
这次却不是不敢，而是不知道怎么说。
决定跨越州域攻伐林家，这是一个很重大的决定，所以对凤宜修之死必须调查清楚。
凤宜修被林澈所杀，实在是凤宜修咎由自取，这是凤弈式等凤家高层心知肚明的。
但出于颜面，出于利益，他们还是占据道德制高点发动了这场战争。
只是战争的结局出乎他们意料，以至于他们如今面对林澈的质问，压根张不开嘴来说话。
不过他们的沉默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林澈满意地笑了笑。
凤宜修之死是不是咎由自取。
凤家发动战争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利益。
这两个问题，林澈其实并不关心。
但这两个问题可能被有心人拿来大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