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在此前,她或许会反思一下自己。
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时枚那么会撒娇、没有时枚那么懂事、没有时枚那么可爱……这才导致母亲对自己的疼爱少一些。
就好比现在,只要圆圆对自己语气稍微软糯一点,她的心就跟要化了一样,想把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的姑娘。
会不会因为时枚就跟圆圆一样,才导致所有的疼爱就集中到她身上呢?
这是时臻从前会纠结的点。
可如今,她再不会这样想。
她的确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可她也不曾惦记上商承商榷的东西,恨不得把他们兄弟俩的抢过来给圆圆。
甚至她有的,也没有全部给圆圆。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一家人商量讨论下才确定一个结果。
甚至在圆圆平安回来之后,她看着老大和小榷给圆圆的东西,私心觉得太多了,怕圆圆受不起。
人心都是肉长的,偶尔有偏薄在所难免。
但应该怎么做,却是理智可以考虑的。
无非在于自己想与不想。
哪有那么多理由呢?
她偏爱她走丢在外的小女儿,也同样爱着在自己膝下长大的商承,担心着叛逆出行的二儿子。
她不会因为小女儿会撒娇,就对长子和次子放任不管,甚至生出怨意。
爱意或许有大有小,但绝对不应该是恨生出来的缘由。
她的孩子们都很好——无论是娇气的、还是稳重的、又或者是调皮的,都是她疼爱的孩子们。
同样,她也很好。
午后的阳光正好,蝉鸣鸟啼蛙叫声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中演奏起舞,透过小花园的艳丽花丛,轻轻洒在阳台的桌木上,驱散心房无数阴霾。
老太太是一个人杵着拐杖慢慢往回走的。
二楼露台没有玻璃隔音,虽然听不到楼上在具体说些什么,可那清朗的笑声还是清清楚楚地传进她耳中。
如树木上忽然鸣叫的蝉声,刺得她耳朵疼。
老太太寻着笑声朝着别墅二楼望过去,虽然隔着一帘鲜艳的玫瑰,但依旧能够看清坐在休闲伞下的母女俩,笑得比那盛开的花朵还要灿烂。
怎么对着她时,就不见她们这样高兴?
还有老爷子还躺在医院里面,她们倒是有这个闲心在这里喝茶闲聊,笑得跟什么似的。
真是不孝!
想着,她心里顿时憋了一口气,捏着拐杖以最快的速度走进别墅,逮着一个人就让他去请时臻下楼。
那带着怒意的嚷嚷声叫人不敢不听,连忙上楼去找时臻,看看要怎么处理这位又闹起脾气的老太太。
不过三四分钟,佣人又走到老太太跟前。
这次,态度冷硬许多:“抱歉老夫人,我们太太吩咐了,您有什么吩咐直接说就是了。她头疼厉害,念着您身子也不好,没什么必要的事情,不见面最好。”
老太太一怔,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她真这么说的?”
“是,”佣人语气虽然冷硬,但该有的礼貌丝毫不少,“老夫人您有什么需求直接说就好,一般的事情我们都能处理的,也不用非得见我们太太。”
他们太太,好大的谱!
还真是不把她这个当妈的放在眼里,真真是胆子大了。
老太太气得不轻,回头想想从前,是越想越郁闷。
从前哪会有这种情况?
真是变了天!
但瞧着跟前佣人的模样,再联想到商家如今对自己的态度,猜也知道再上去请也是请不到的人的。
反而让自己落了面子,平白叫他们瞧了笑话。
她在沙发上坐了良久,等到心口的郁气消散很多时,这才重新动了动拐杖。
“我要去医院探望一下老先生,你们不是说有需要就让我开口么?现在就派人送我去医院。”
虽然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到底怒意不曾完全消散,说这番话时还带着几分怨气。
老太太是故意这样说的。
她心想,她从医院回来时,时臻就带着两个孩子避着自己去了医院,她给老爷子发消息也是一句没有回复,摆明了是在避着她。
好像告诉她,她就去医院胡搅蛮缠一般。
那她偏偏要去一趟。
让老太太意外的是,这次并没有人阻拦。
与她想象时臻下楼劝阻的场面不同,跟前的佣人直言道:“门口就有司机在等着,老夫人您想要出门我带您出门就好。有其他需求您也可以直接说,不必客气。”
说话的人脸上是标准的微笑,虽然看着有些虚假,可着实叫人挑不上错。
“你们……就这样让我直接去?”
老太太有些不信邪,又询问了一声。
佣人没有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困惑问:“老夫人是需要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吗?如果需要的话,恐怕得先去一下隔壁别墅,您的行李还有给你准备的新衣物都在那边。”
“不、不用……”
老太太撑着拐杖从沙发上起身。
她只是没有料想到时臻那么容易松口,明明上午时还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甚至老爷子那边也没有回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