噙着怒意的哽咽声落,两人周身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商榷手上的力道彻底松开,眼底浮现不置信,嗓音也厉声动怒:“商圆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姜予安红着眼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再一次转身,头也不回。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样说,可一想起二哥那声‘姜予安’心里就难过得不行,别人怎么叫她都可以,甚至骂她是没人要的孤儿她都不会哭。
可他怎么可以,她明明都已经回到商家了……
她才不姓姜。
身上的衣服也没换,直接就着一身厨师服跌跌撞撞出去。
也幸好这会儿还没到吃饭的时间,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多,无人看到一个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红着眼往外走的女人。
傍晚的风吹拂,屋外的空气也让姜予安脑子稍稍凉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才想起来自己的车被蒋延洲给借走了。
小南阁位处郊区,打车不方便,这会儿她想要离开除了打电话喊商淮,就只能向背后的商榷低头。
可方才他说话那么过分,她也不相逞让,现在回头是不是太丢人了……
姜予安捏着手机一脸纠结,在思考是给小哥打电话,还是直接在小南阁住下,反正后厨也不是没有多余的房间,只要她提一句,小师弟肯定会答应的。
正犹豫着,不远处一座刚停好还没熄火的车内,驾驶座的男人忽然瞪大眼,探着车窗就指过去。
“卧槽老傅!你看那是不是圆圆,她怎么还哭了?哪个王八蛋给她整哭了,我他娘非得去问清楚,揍死他不可!”
蒋延洲嘴里骂骂咧咧,就要熄火打算下车,可动作却在半路戛然而止。
车后座,侧目靠在后座车厢的傅北行也跟着眯起眼,扶在车门把手上的动作同样一顿。
另一边,就在姜予安解锁了手机,还在纠结要不要给小哥打电话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无奈的轻咳。
“还在生气?”
熟悉散漫的嗓音让姜予安身子一僵,原本难过的劲儿已经消失,也就靠着一身正气在风中凌乱,这会儿又听到商榷的声音,顿时又委屈起来。
她没吭声,低着头鼻尖发酸,漫无目的地戳着手机。
虽然没有回头要理会商榷的意思,可也没有像在小南阁内一样直接负气而逃。
商榷轻轻叹了一口气,“唉,有人不想回家就算了,那我自己走咯。”
姜予安仍然没理,背对着商榷咬唇。
她承认她今晚是有些过分了,可那也是他先惹她的,大不了等她在小南阁住两天,实在搞不定老神医的时候再去和他道歉好了。
反正她这会儿是一点都不想理他,一点都不想!
“麻烦让让,你挡着我上车了。”
身后,商榷还没走,懒散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姜予安也被这句话点燃,直接炸毛:“才不是你的车——”
话音在看清面前一束香槟玫瑰时忽然止住。
她呆愣愣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一眨眼,那一滴泪珠就从空中落下,正好砸在米黄色的花瓣上,如一颗露珠滑/落。
而这一幕,也恰好落在不远处某辆车内的两人眼里,完完整整。
商榷早因为小妹哭得伤心而心软,这要是被大哥知道,他皮还不得掀一层。
他语气软下来,再一次低头,“不哭了好不好?多大的人了,还掉金豆豆,当心被人拍到发网上,到时候你想哭还哭不出来。”
他直接把一捧花往姜予安怀里一塞,拿出纸巾给她擦脸,耐性得跟带女儿一样。
“呐,你喜欢的花二哥牺牲姻缘都给你买了,以后不准再说你是二哥的麻烦,知道吗?还有更过分的话,商圆圆你下次说话过点大脑吧!”
纸巾还没在她脸上抹两下,商榷就往她额头点了几下。
姜予安皱着脸避开他的动作,伸手拿过他手上的纸,自己擦起来。
她开口,声音还没有恢复,仍然带着浓浓的鼻音,委屈得故意:“你嘴上这样说,指不定心里就是那样想的。”
商榷本要再给她拿两张纸出来,闻言动作一顿,垂着眼睨她:“怎么想的?是把你当个麻烦累赘,还是巴不得你……”
后面的话他没说,也说不出口。
天知道他知道她是自己亲妹妹的时候有点紧张,那会儿她还在急诊抢救,他急得觉都睡不着盼着她醒过来。
她倒好,现在还觉得自己巴不得她……小白眼狼!
姜予安故意的,抱着花倔强地抬起头:“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吗?我说我要回家你就赶着让我走,我让你送我你还对我摆脸色,你这还不是嫌弃我?”
“我……”
商榷正要解释,刚说一个字就被姜予安给打断。
她吸了吸鼻子,“我知道,因为我出生走丢后妈妈身体就一直不太好,爸爸一颗心也放在妈妈身上,根本就没心思和精力管你,甚至连你发烧都没人知道,要不是大哥把你拉扯大,说不定你都没机会找到我。你不想回家因为你总是被爸妈忽视,你不想见到他们,你肯定也讨厌导致母亲生病的我,你嫌弃怨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