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商商、商总!”
杨助理吓了一跳,立刻在舒婉轻身边站直,一副干了坏事的学生见到教导主任的模样。
商承并未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淡漠地扫了一眼便望向还坐在椅子上的舒婉轻。
相对比起来,后者就轻松很多。
她也没有起身,不紧不慢地转过办公椅,冲商承笑:“是小杨在工作上有点事情不懂问了我一下,顺带来给商总您送一份资料,并没有聊其他的。”
杨助理也瞬间反应过来,忙道:“是是是,我是来问舒姐一点问题,顺带给商总您送一份文件!”
他抱着手里的文件表明立场,表示并没有在工作时间聊其他的。
商承也并非是因为他们闲聊而生气。
他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半晌才开口:“婉轻进来,文件你也一并拿上。”
话落,男人便重新转身,留下一扇虚虚掩着的门,意图明显。
“舒、舒姐……”
杨助理还没有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
舒婉轻从椅子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一如既往的温和,连笑容都与从前一般。
“文件给我吧。”
她冲小杨笑了笑,在男人稍稍松了一口气和感恩的目光下把文件接过去,从容地推门进入总裁办公室。
商承没在办公桌前。
颀长的身影立在落地窗前,映衬出几分落寞。
听到关门的动静,才转过身。
“商总,文件我放在桌上,你记得及时看,有什么问题的话,记得和杨助沟通。”
舒婉轻将文件放在办公桌的一角,挺直脊背时对商承淡淡道。
这态度,也令商承心口一滞。
他无比肯定,舒婉轻做下的决定是认真的。
她即将离开自己,什么也不再管。
就连送一份文件,也是他点名要求,她才应付而来。
“为什么?”
商承怔怔地看了舒婉轻良久,大概是仍然难以接受她要离开的消息,不自觉溢出困惑。
他目光过于炙·热与真诚,竟让人不敢直视。
舒婉轻垂眸:“商总,现在是工作时间,我想不应该谈论这些。”
“那我给你放假,我们出去谈。”
商承从落地窗边走过来,将文件挪到跟前,随意翻阅了一下,在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
文件合上时,他眸光也抬起,直直地盯着舒婉轻。
“薪资按你平时的十倍算,可以聊聊吗?”
“商总这……算是在花钱购买我的时间吗?又或者,”舒婉轻抬起眸,噙着笑对上男人的视线,补充完自己的言语,“又或者在购买我这个人呢?”
自嘲的语气让商承皱眉,也听出其他的意味。
“婉轻,我并非是这个意思。”
男人眉宇中多了几分无奈,似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好好坐下来聊一聊,如果让你感到冒犯,我向你道歉。”
他态度很诚恳。
可以说在舒婉轻见过的男人中,商承是很尊重人的。
哪怕因为他的成长环境,偶尔会下意识做出一点令她感到不适,或者说因为她过于贫穷、导致她过于多想的事情,但在他意识到之后,他会迅速向她道歉并改正。
如此一个人,不动心似乎也很难。
也可是这样一个人,她哪里敢轻易靠近。
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强行在一起恐怕最后也不得善终。
所以不如趁着还没有开始,就彻底断干净。
“商总,该说的话我觉得从前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也并非只是对你说过一次,您又何必又再来问一次呢?”
舒婉轻漾着笑意,温和的嗓音缓缓溢出,却像是一把利刃,无情地刺进商承的心脏处。
明明……那天他们还好好的。
他不解。
也不知所措。
活了三十多年,从前一心只在学业和事业上,并没有在其他事情上花费心思和精力,头一次察觉自己对一个女生的心意并表白,最终无疾而终。
那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呢?
比他第一次失败一个项目还要难受千倍万倍。
身体的各个细胞都在叫嚣,希望她留下来,见不得她离开也不愿意她远离。
甚至在后悔,后悔向她表明心意。
但事已至此,理智还是在最后将他思绪给拉回。
商承收回目光,从那道刺眼的笑容中抽离,有些不知所措地翻阅了一遍桌上的文件。
“想好调任去哪个岗位了吗?”
他话落,也发现文件最后一页已经签上自己的名字,只能盖上笔帽,又将文件给合上。
舒婉轻将一切落入眼中,也没有打破尴尬:“想过了,我想调到人事后勤,可以吗?”
后勤只用和货物打交道,有什么需要找她就行,不用她去找别人。
挺好的。
如果调过去,可能薪资会降低很多,但是胜在轻松。
她可以顺带学习一些其他的知识充实自己,在觉得厌烦时去考个研或者考个其他的证书,再谋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