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姜予安捏手机的掌心微顿,面色也显露出两分不自然。
与此同时,坐在她旁边的商榷也稍偏过脑袋侧目。
虽然是听筒接电话,但长廊也没有其他人,电话里传出来的也十分明显,被听到是自然的。
不用抬头,姜予安都能感受到身侧炙·热的目光。
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商榷。
正沉默着,手机忽然被身侧的人给拿走。
商榷从长椅上起身,吊儿郎当的嗓音跟着溢出:“傅聿城,我家小妹找到的是不是自己的家人,你心里没点数吗?”
话到后面,隐隐还噙着几分怒意。
那边听到是商榷的声音,态度也转变得随意,不似方才温和。
“商总瞧您这话说的,我心里哪里能有数,只不过正常流程问问,毕竟万一和安安见面的不是你,而是另外别有用心的人,岂不是害了安安?您说是不是。”
漫不经心的语调里,听得出来几分锋芒。
商榷也不怵他,“那不知道现在傅总都听出来我是谁,现在可放心了?”
“自然。”
傅聿城轻笑了声,故意喊他的尊称,“安安在二哥这里,我自然是放心的。”
顿了顿,他刻意抬高了音调。
“只不过前几天在餐厅见到您,您却直接与我的好弟弟一起离开了,连看安安一眼都不看,我还以为二哥您要向上一次一样,再把安安给丢弃了呢。”
商榷闻言眉心一蹙。
这疯子……说什么狗话呢!
不等商榷再开口,那边又道:“不知道二哥现在和安安在哪儿,我过来接她。”
被方才傅聿城扔了套,商榷此刻怒意翻涌,嗓音也冷下去。
“你来接她?你算他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满含怒意的嗓音从听筒里面传来,似乎正中傅聿城下怀。
他嗓音听得出多了三两分愉悦,故作委屈道:“二哥这是什么话,当年救下安安的人是我,且这四年在安安身边照顾她的一直都是我。相反您这做兄长的,可是连面都没见到,您说我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呢?”
商榷拳头都赢了。
什么极品龙井铁观音啊!
隔着屏幕他都能感受到茶香四溢。
他抑制住心口的怒意,咬牙道:“救下圆圆以及照顾她四年这件事情,我商家届时会重金酬谢,也不用傅先生您多次提及。至于我这做兄长的如何,我无愧于心,我家圆圆也是一个明辨是非的姑娘,不劳您费心她在哪里。”
事实如何,他相信姜予安不会因为对方那三言两语就被骗到。
否则到时候真相和证据都摆在面前,丢人的小丑还是他自己。
傅聿城也没指望商榷会说出姜予安的位置。
这些话说出,不过是兴趣上来,他说着玩玩罢了。
只是没料到商榷如今会这般沉稳,并没有如当年见到那般气性足,稍微激将两句就与人对骂起来。
也算是有点长进。
傅聿城弯了弯唇,淡漠的嗓音再次传来:“商总您既然说了安安是个明辨是非的姑娘,那么她愿不愿意回来,我想这个选择应该交到安安手上,您说对吗?”
他照顾了四年的姑娘,他不信只和那些人见了一面,吃了一顿午饭就被他们给哄骗走。
即便当真要跟着商家人离开,总得回来与他道个别吧。
连见都不愿意见他一面,那届时如何,可也别怪他收敛不住性子。
这四年,他已经足够收敛了。
怕商榷自作主张把电话挂了,不给姑娘开口说话的机会,傅聿城又补充了一句。
“听闻商总您的夫人近期就要生产了,我还想着到时候和安安来拜访,您如今连我见安安一面的机会都不给,是不是太失礼了些?”
隐隐透着威胁的言辞从听筒里传过去,思及妻子的商榷脸色顿时大变。
“傅聿城,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别对我家人做什么。”
饶是四年的光阴让商榷变得沉稳许多,可一旦危险触及到自己心尖上的人,依旧会让他变得激动不淡定。
傅聿城目的达到,故作无辜:“小商总这是什么话?我好心好意地说带安安拜访,给咱们小侄子添置些礼物,您却想着我会对他们做什么,您对我的偏见是不是太强烈了些?”
“傅聿城,你少在我家圆圆面前装!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商榷拳头紧握,因担心妻子孩子安危,面色也是难看。
正当他因为思及一些可能会发生的危险而头疼欲裂时,身后传来娇软温和的嗓音。
“二哥,我和他谈吧。”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捏着手机走到了长廊的窗边。
而那原本在长椅上坐着的姑娘,也已经走到他身后。
找了四年的姑娘此刻双眸担忧地看着她,明艳的脸蛋上也是带着几分试探。
他侧身与这双漆黑的水眸对上,心头的怒火也仿佛被浇灭,无端平静。
也是无知无觉的,在她抬手伸过来的时候,他听话地将电话交出去。
那小小一枚手机被商榷捏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