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可我又活了。”
“我感觉身上轻飘飘的,好像飘到了天上,我的身上好疼,期盼着谁能救救我。”
小奶娃说着说着鼻音加重,眼圈泛红的看向吴英彩。
那眼底是无尽的恨意。
一旁有孩子的妈妈们也都跟着红了眼睛。
“忽然,我感觉全身暖呼呼的,有个声音对我说,我太可怜了,让我活过来,他会给我治伤。”
“还叫我别怪爸爸妈妈,因为我的命是你们给的,没有你们我也来不到这世上。”
她顿了顿,本低着的头缓缓抬起,黑曜石般的眸直直的盯着吴英彩,“我是你们的女儿,你们为什么这样对我?”
吴英彩先是被她的话震住,满脑子都在想下一步怎么办。
对上周围谴责愤恨的眼神更是不敢再嚣张,浑身冷汗直冒,怕被周围人打死。
精神恍惚中被她直击灵魂的逼问击中,眼底暴风般的席卷着癫狂,仇恨。
她披头散发宛若孤魂野鬼,尖细的眼睛扫视所有人,恨道:“是你们所有人天天笑话我年过四十不能生育,背着我嚼舌根,说我是个不下崽的猪!”
“如果不是你们,我怎么会买到这个赔钱货!”
“他们骗我卖我的是个儿子,孩子还是他们偷来的,送又送不回去!你们都知道我生了孩子,都盯着我呢,我怎么办?”
“我又不能马上去整个男娃,我就日日看着她,恨不得掐死她。可是你们又要说我下的是个坏崽,又不一定传出什么鬼话,这个赔钱货早该死了,在我买到我儿子时候就想弄死她了!我养她三年还不够?”
她说到最后,癫狂的瞪着裴念,“你应该感谢我。”
村民们被她的话震在原地,他们觉得她真是疯了,买卖孩子的事都能干的出来。
这可是犯法的呀!
裴念坐在大傻肩上低着头,旁人看不见她淬了冰的眼。
这个畜生居然只是因为别人笑话她生不出孩子,就去买别人偷来的孩子。
如果没有她这种人的需求,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丢了孩子的可怜人!
奶豆的亲生父母,是否还活在痛苦中。
他们如果知道自己的孩子短暂的一生尽是苦难,又该有多心疼?
“所以,你根本不是我的妈妈,对吗?”
“呸,别叫我妈妈,你这个赔钱货,我只有一个儿子,你是什么东西!”
吴英彩一会哭一会笑,提到她买来的儿子,眼睛都亮了。
同样是买来的孩子,她对这个儿子倒是真心。
可那又怎么样?
孩子到底是被偷来的,过得再好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长大了真被亲生父母找到,他又如何面对偷了他又给他几十年爱的人贩子?
“你们知道真相又怎么样?九沟村可是吴家村,我姓吴!村长是我表哥!你们一群早年逃难过来的外姓人敢拿我怎么样?”
“村长……我要见村长!”
她表面疯癫,实际上脑子比谁都清楚,她没有倚仗敢这么做?
她做的事本来就惹人不齿,现在还敢这么说,有些年轻气盛的小伙子眼看着就要冲上来撕她的皮。
却被姗姗来迟的村长喝住。
吴仁良本以为不就丢个孩子,还能跑得出九沟村去?
谁想到还牵扯到命案,连忙提裤子往这跑。
他可不想因为个丫头片子把这顶乌纱帽丢了。
人还没到就听见发了疯的吴英彩疯言疯语。
他心中一紧,暗叫不好,连忙呵斥让该闭嘴的闭嘴,该住手的住手。
远远的和坐在大傻身上的裴念对视了一眼。
裴念看到他那一刻,一双如墨漆黑的瞳闪烁,眯起眼睛数了数他身边的残魂影子。
足足有一百零七个。
她恨不得下一秒就召唤赤骨给他戳出一百个窟窿。
那一百零七个影子,都是他害死后被道法高深的大师灭掉后留下的残影。
也就是说他们杀了人,还灭了魂。
裴念拳头都握紧了。
看来这吴仁良身后有条本事不小的狗。
感受到他垂涎多时的小丫头目光,吴仁良早上没泄掉的邪火被勾起来,口干舌燥的。
他冲着裴念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唇,色眯眯的抛了个媚眼。
怎么觉得这丫头更漂亮了呢。
要不是那大师说她命里带煞,碰不得,还得保她活着,他早把她办了。
但今天这一眼实在是勾人,管他大师怎么说,钱给够还有碰不了的?
他色心翻飞,被连滚带爬扑过来的吴英彩打断,“表哥,他们往我身上泼脏水,他们跟那个赔钱货联合起来整我。表哥,你可得帮帮我啊,这么多年…”
她急着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看着就要口不择言,吴仁良轻咳一声打断她,拳头放在嘴上,用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慌什么,闭嘴!”
吴英彩趴在他脚边,像条狗一样乖巧的闭了嘴。
眼中满是得意的看向那高高在上的奶娃娃,好像在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裴念心底冷笑,面上却是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