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对上辛无那张黑如锅底的脸,裴念有些不明所以。
谁惹他了?
辛无和初阳的视线隔着裴念碰撞,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占有欲。
初阳下意识攥紧裴念的手。
姐姐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
辛无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三步并两步上前,攥了拳头又松。
他还没牵过她的手呢!
这个新来的凭什么拉她的手!
辛无咬牙切齿,最后下定决心似的去抓裴念另一只手。
裴念被他们二人一左一右拽住,有些不明所以。
他们两个人有仇?
有仇打一架啊,一个病秧子一个林妹妹,半斤八两。
拽她干什么啊!
裴念把手从两人手中用老大劲才抽出来,一步退老远。
“你们俩,认识?”
否则怎么一副相见恨晚,眼神拉丝的样子。
二人同时开口:“谁认识他!”
“初阳怎么有资格认识这么贵气的少爷。”
一个高高在上。
一个低进尘埃。
裴念怕他初到这里本就不适应,再因为心里敏感胡思乱想,对小朋友心理发育不利啊。
所以安抚他道:“怎么会,他是辛无,也住在这里,他人很好的,你不用紧张。”
裴念再次看向辛无,最后拉着他的手把他拽到旁边,“你别对他那么凶啊,他叫初阳,初来乍到,又比你小,你照顾点弟弟啊。”
辛无根本没听她说什么,冒了三丈的火在她牵起自己说悄悄话那一刻消失殆尽。
“他很可怜的,从小被虐待,还是个孤儿,我又这么忙,你就当帮我照顾照顾弟弟,好不?别吓着他,他胆子小。”
“弟弟?他多大?”
裴念被他叫姐姐都习惯了,愕然一瞬,“额,他确实比我大一丢丢,但是咱们以弱为小嘛。”
她捏着手指,眯着一只眼睛比划着。
辛无几天没看见她,见到她安全没事,还是这么活泼可爱,也就不去计较她回来第一时间没告诉他的事了。
只是把视线放在紧盯着这边的初阳身上,声音很低,“弱者?没准是个狼崽子。”
裴念在道观休息了几天。
面上什么都没做,实际上在钓鱼。
很快,鱼就来了。
她好像早就知道今天会有人来拜访似的,早早坐在堂厅,品茶,看书。
坐堂时候,她通常都是朴质的灰色道袍,扎着丸子头,佩戴赤骨簪。
身无锦衣金银,超凡气质却胜过那些俗物。
宛宛引人进来时,她头都没抬。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所见的,陈书他爸。
也就是她这几天钓的大鱼。
裴念想打入陈家,自然不会贸然贴上去。
她现在盛名在外,又联合了已经定亲的李雯静。
很快,陈书他爸通过李雯静的旁敲侧击,也觉得自己家最近太过不顺,怀疑能不能是怎么风水,祖坟问题。
多方打听,找到了裴念。
早就知道是位小师傅,也没想到会这么小。
他心上疑惑,多年官场沉浮早就喜怒不形于色。
面上恭敬开口:“是裴念小师傅吗?我是湖南陈家家主,陈建南。”
裴念这才抬起头,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坐。
做派十足。
陈建南坐下不等说话。
裴念先打断他,“陈先生先品茶吧,你的事我都知道。”
能不知道吗?全她干的……
茶喝了大半,裴念觉得不愧是浸淫官场的人,挺能沉住气。
她放下茶盏,轻声道:“我早就算到今天会有位人物上门,他家最近诸事不顺,妻和子都出了祸事,是你吗?”
陈建南眸色晃动,不为所动,语气不急不缓,“小师傅没见过我都能算到?”
不是他怀疑,而且从前算计他家的人不少。
这点事现在人尽皆知,随随便便都能打听到。
“非也,我不光见过你,还见过令公子,而且那天,我就在孤儿院。”
陈建南“蹭”的一声站起来,眯着眼睛打量裴念。
裴念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知道孤儿院院长为什么一夜回春吗?”
多疑的人,往往一句话就会联想很多,根本不用你特意去说。
“是你做的?”
裴念懒散的靠在椅背上,扬起下颚。
似笑非笑。
意思很明显:不信吗?
陈建南这才坐下。
只要手是脏的,就可以合作。
冲着他来也没关系,不信钱压不下她。
“小师傅本事不小。”
“那只是基本操作,陈先生不信可以查我行程,我和郑理约好云南见,回来又去他那里帮他设阵,可助他更加年轻,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死了。”
陈建南温和一笑,“难道不是得罪了小师傅,或者钱给的不够?”
裴念竖起食指左右摇摆,“你可以查到,我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陈建南明显不信,因为在他心里,能维系关系的只有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