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车……简直赧颜至极。 施婳便是怀着无尽的歉忱和窘意洗完了澡。 换了睡裙,她重新把那张灰色薄毯归置好,想着明天送去干洗。 薄毯上也沾染了车里的气味,清冽的雪松木混着沉郁檀香,再度侵袭入鼻。 她也闻过不少种类的香水,但从未如这一次诡秘独特,令人难忘。 施婳神情恍惚,出神了好几秒。 再三思虑后,还是果断拿起手机。 她从家族群里,翻出了属于贺砚庭的微信。 没有联系方式,想要亲口表达歉意,唯一的办法就是尝试添加这个微信号。 贺家的家族群足有几十人,平时没人说话,安静得毫无存在感,只有逢年过节时会有几位长辈派发红包。 她一直知道贺砚庭也在这个群里,但多年来没见他说过一句话。 甚至连这个微信号,也不确定是否还在使用。 他的微信名是言简意赅的字母H,应该是姓氏的首字母。 施婳带着本能的好奇点开头像,加载过后,映入眼底的是一张雪山照。 看上去像是旅途中随手拍的。 独特的三角锥山茂,巍峨险峻,层峦叠嶂,终年积雪覆盖下折射着清冷的日光。 令她不免联想起贺砚庭本人。 孤高清冷,但又摄人心魄。 他仿佛永远屹立于雪山之巅,和尘世间任何一个凡人都没有丝毫瓜葛。 手指犹豫片刻,还是点下了添加好友的请求。 她谨慎恭敬地一字一句敲下验证信息: [九叔您好,我是施婳。谢谢您送我回家,今晚给您添麻烦了,实在抱歉。] 打完这行字,施婳终于松了一口气。 躺在枕头上,闭上眼睛酝酿睡意,一直到她入睡前,微信都没有传来通过好友的提醒。 不过该道的歉她已经道了,心里就好受了许多。 他这样的身份,也许微信只作公务之用,根本不会添加她这等无关紧要的人。 没有通过也正常,估计是不会通过了。 …… 这一宿施婳睡得不算安稳。 提前到访的姨妈总是格外磨人,她睡了三小时就被疼醒,吃了颗布洛芬继续入眠,断断续续又睡了三小时,九点左右彻底醒了。 摸起手机,打开微信,如她所料贺砚庭依然没有通过她的好友申请。 查看回复了工作有关的消息后,施婳后知后觉地点开最上方的置顶头像。 她早已经把贺珩设成了免打扰,但忘了取消置顶,现下看着十分碍眼。 于是取消置顶的同时不意外地看见对方持续不断发来的大段解释与求和的文字。 眉心愈发蹙紧,她关掉手机起身洗漱,不想为这些令她反胃的文字多停留一秒。 今天是轮休日,施婳不用去台里,打算吃完早餐继续躺着。 然而在吃东西时收到了大学闺蜜宋时惜发来的微信语音。 [宝,今早我在同学群里看到蒋岚老师刚做完切除甲状腺瘤手术的消息,我想去探病,你有空的话一起?] 施婳眼神一顿,放下手里的可颂,敲字回复: [好,我今天正好休息,你在宿舍吗?等会儿我去接你] 和宋时惜约好时间,施婳匆匆把早餐吃完就去换衣服了。 虽然同在京北台,但到了蒋岚这个级别不需要坐班,又隶属不同部门,平时施婳甚少有机会接触她,上次听到她动手术的消息,还以为只是谣传。 蒋岚是京传的特邀教授,施婳和宋时惜都曾是她的学生。 蒋岚教学严格,有时甚至到了严苛的地步,对学生也不苟言笑,上学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怵她。 但到了毕业时分,越来越多的学生发觉她不过是面黑心软。 她们这一届赶上了史上最难就业季,蒋岚毫不吝啬地给自己带过的学生都写了亲笔推荐信。 施婳去年也是拿到了她的推荐信才顺利进入京北台实习。 …… 昨夜暴雨时偶遇贺砚庭被他送回老宅,施婳自己的代步车还滞留在单位的停车场。 她先打车到单位取了车,然后接上宋时惜,两人一起去买了花束、水果和一些补品。 宋时惜最近刚进了《北方周刊》新闻社,成了新晋记者,俨然是春光满面的。 她一边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