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伎町,街友商铺。
商铺朝街,一楼门脸上挂着柏青哥招牌,二楼蓝色窗户,上面用胶带贴着“囗囗事务所”的字样。
具体是什么事务所,字迹剥落,看不清,很神秘。
但在这里混迹许久的地头蛇都知道,这里是暴力团神崎组的驻地。
自从神崎组的创始人兼首任当主神崎绫人失踪后,这个组便全力投入合法化运营,现在明面上经营的都是正当生意。
所以近年来东京都官署开展的数次清净行动,每次神崎组都避开了风头,屹立至今。
不过,这些对于金蓝没有意义。
因为此时此刻,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不管是脸上的横肉,还是背上的猩红纹身,都在说明金蓝今天的下场不会很美丽。
她坐在大厅内的沙发上,欲哭无泪。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
本来以为到日本来参加综艺,是她平生最大的一次机会,却没想过,这竟是此生最大的一次倒楣。
背后给她撑腰的叔叔倒台了不说,好不容易努力存活到决赛,出来吃顿饭而已,竟然又莫名其妙惹上了极道。
这都叫什么事儿嘛!
金蓝咬牙切齿,当时她还犹豫要不要学陈亮,也直接拒绝邀请不过来吃饭,碍于面子还是过来了。
现在想来,那就是一个错误!
事实证明,陈亮就是她的救星,是上帝派来指引她的领路人。
她只要紧跟陈亮的步伐,就能飞黄腾达,无往不利,只要怀疑陈亮,就会狠狠地吃苦头,这是这段日本之行向她揭示的唯一真理!
神崎组这间房间大约六坪左右,墙边一台电视机,屋子中间一台麻将桌,桌上好几个乒里乓啷地在打麻将。
金蓝这边的沙发前,玻璃茶几上放着果盘——这是为金蓝准备的,可她没敢碰——果盘旁边放着一块砖。
这款砖便是导致金蓝被拐到这里的罪魁祸首了。
头顶LED灯发出冷色光芒,一只飞蛾绕着灯泡转来转去,玻璃窗外霓虹灯光无声闪烁。
金蓝坐着的沙发旁,郭潇然和贾奕两人背靠背蹲在地上,手腕被扎带绑在一起,甚是形容憔悴。
“听说过莽的,没听说过莽到你们这份儿上的。”茶几旁,另一个带着闽南口音的男人冲着贾奕和郭潇然指指点点。
他竟然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
“敢在歌舞伎町低头拿砖拍神崎组的人,你们也算是我这辈子见过的唯二猛将了,你说你们是怎么敢的?”
男人手里的折扇不断敲打着掌心,下巴上留着三角胡,如同狗头军师一般形象。
“你知道不?当年,被你们拍的这位,就是拿着这么一块砖,”狗头军师拿起桌上砖块在手中掂了掂,“从田山会驻地拍到三角集团,一个人活活牵制住45个小马仔,你们在他面前玩砖,不是班门弄斧吗?”
狗头军师一边搂着那花背男的肩膀,一边用砖头对两人慷慨激昂地控诉。
那花背男头上被纱布包得严严实实,虽然听不懂狗头军师在讲什么,脸上还是露出了好似委屈的表情,看上去有点滑稽。
“大哥,我们错了,”贾奕坐在地上,畏畏缩缩地说,“我们这不是有眼不识泰山吗?您想要什么赔偿,我们照赔。”
“赔偿?”狗头军师眼珠子快翻到天上了,“我给你脑门子一砖,再给你钱,你干不干嘛?”
郭潇然在一旁插嘴道:“那钱你们也不要,光把我们绑在这儿算什么事儿?”
“我让你说话了吗?”狗头军师举着砖块靠近两步,郭潇然马上闭嘴不说话了。
贾奕冷静了下来,慢慢道:“大哥,您看,我们在国内也都是有身份的人物,把我们绑在这儿,要是曝光出去了,肯定会引起舆论哗然,往严重说,还有可能导致外交事件,你们毕竟是这种身份,闹大了,对你们也不好,是吧?”
狗头军师毛了,瞪眼道:“威胁威胁我们是吧?”
“可不敢,我也是站在你们的角度帮忙分析一下而已。”贾奕觉得自己占了上风,挺起胸道。
“呵呵。”
那狗头军师转过身,看上去好像确实后悔了,结果突然转过身,砖头如同闪电般,擦着贾奕头皮飞过,在墙上撞得粉碎。
“啊啊啊!!!”
金蓝吓得哇哇大叫起来,沙发上的亚库扎也站起身,用弹舌音恐吓着二人。
“告诉你们,别说你们只是国内什么排不上号的小明星,还外交事件,当我们软柿子啊?你是真不知道我们神崎组是干嘛的?”
狗头军师从旁边抓起一张报纸,“啪”地糊到两人脸上,指着头版上面一张照片问道:
“知道这是谁不?”
报纸上面全是日文,贾奕也看不懂,只能挑着里面的汉字认:
“……三角财阀……什么嬢样什么……”
仔细看了看那张照片,贾奕咽了口唾沫。
尽管只是一张随手抓拍的黑白照片,但照片里的女人,看上去真好看啊。
一头乌黑长发,五官透露着一股精致感,看上去就像瓷做的公主一样。
“告诉你,这是三角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