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你们在做什么?”蜆
路爱爱出现在门边,如同被风吹动的梨花枝头一阵摇曳,眼睛在顾雨晴和陈涯之间移动三巡,眼底波光平静看不出情绪变化。
顾雨晴很知趣地从陈涯身上滑下来,稳稳当当坐回了沙发上,不动声色地坐好。
但是手臂还勾在陈涯脖子上,也不知道是忘了放下来还是故意不放下来。
不当着人面亲热,是她作为顾家千金矜持;当着她的面和陈涯亲昵,是她作为顾家千金的特权。
她这种有恃无恐,本身具有向路爱爱宣示什么的意味,虽然她宣示的是一种她并不拥有的东西,但她还是期待从路爱爱脸上看到情绪,证明她受伤了。
但是她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
路爱爱的眼神既不是生气,也不是妒忌,她看上去很迷惑,眼神里是纯粹的探究性的好奇。蜆
“咳咳咳咳……”
路爱爱又发出一阵咳嗽,身体如同弱柳扶风。她并不是故意用咳嗽打断两人,她并不具备这种级别的情商。她是真的感冒咳嗽。
陈涯趁机摆脱了顾雨晴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站起身,走到路爱爱身旁,关切(不能不说这种关切当中带有一丝心虚):
“好一点了没?回去再休息会儿吧。”
“不了。”路爱爱摇了摇头,“今天还有事情……得去学校了。”
“你身体真的不要紧吗?要不请个假?”陈涯问道。
路爱爱沉默地摇了摇头。蜆
“她也是成年人了,应该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你就别帮她操心了。”顾雨晴在身后道。
“呃,其实她应该不太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可是,那和你也没有关系。”顾雨晴道,“无论是谁,总要学会自理,难道能依赖别人一辈子么?”
顾雨晴说的是正理,陈涯没办法反驳。
再喜欢照顾人的性格,碰见路爱爱这种也会心力交瘁。何况他还比一般人更怕麻烦。
顾雨晴的话好像更加坚定了路爱爱离开的决心,目光变得更坚毅了一些,似乎灵魂当中的某个坚韧的部分应激性反应似的被触动了。
她几乎没有犹豫地,朝大门口走去。蜆
顾雨晴又说道:“虾爬爬,你不是说,等她醒了当面让她说给我听吗?你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陈涯拳头一紧,他很想说女人你别太过分,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何尝不也是一个洗清自己冤屈的机会?
“路爱爱同学,请等一下,那个……”
路爱爱马上回过头,歪头看他。
陈涯摸了摸头,比刚才更加心虚了,字斟句酌道:“事情是这样的,这位顾女士她很好奇我们之间的关系……”
路爱爱清澈的眼睛盯着他:“嗯。”
“嗯?”蜆
“所以?”
“所以,我们之间,应该是什么关系,你能昂首挺胸,大声地告诉这位顾女士吗?”陈涯假笑着道。
坐在他身后的顾雨晴怒气值上升了20%,她感觉陈涯对她的称呼把她给喊老了。
“关系。”路爱爱重复了一遍这个名词,随后是良久的沉默,看她的表情,好像遇到了名词解释的题目后,绞尽脑汁在脑海里搜刮准确词义的学生。
“嗯,我们之间,应该是什么关系?”陈涯向她投去鼓励的眼神。
“夫妻?”
“你这种关头别给我开玩笑。”蜆
虽然陈涯没有回头,但他马上就感受到了背后顾雨晴那边升腾起来的杀人般的凶意。
“……是一种法律关系。”路爱爱接着刚才说道,“我们并不具有类似的任何法律关系,比如父女、母子、兄妹关系,都不是。”
“哇,多谢你告诉我我们不是母子关系。”
路爱爱歪了歪头,道:“不用谢。”
“……”陈涯什么都不想说。
路爱爱继续着自己的关系学推理:“那么,情人?”
“是一种非法律关系是吧!”陈涯提高音量,替她抢答了,“我们显然也不是这种关系!”蜆
“嗯。”路爱爱赞赏地点了点头,“因为这种关系的前提是双方或者其中一方有法定的配偶关系,但是我们都没有。”
“嗯,你的解释从科学角度非常严谨,但是从现实角度来说,啥也不是!即使不从法律意义的角度来说,我们也没有这种关系的基础!”
陈涯头一次觉得吐槽很累。
“唔……那,我们之间,应该是一种什么关系呢?”路爱爱说,“除去法律意义上的关系的话。”
陈涯按住额头:“……你问我?你简单地说,我们是朋友关系,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