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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侍从盯着眼前阻拦他的土司,在心里叹了口气。
说实话他也不想给这些“少女”用药,这可是能肉白骨活死人的神药啊。
一些百姓而已。
然而国师大人吩咐……
想到燕王口述国师大人的手段、一路来国师大人未见分毫狼狈的身姿、还有刚刚那在他手中脱离的药液!
一桩桩一件件,足以证明国师大人是真的有通天手段。
一顿饱和顿顿饱,郑侍从还是能分的清的。
所以,即使再不舍,为了完成国师大人给的吩咐,他也不会管自己心里有多心疼。
更不要说眼前这土司的阻拦了。
郑侍从眉眼一压,浑身迸发出上位者的气息,压得土司连连心惊:“国师大人有沟通天地之能,既然说让这些少女用药,那便说明瘟神娘娘是同意的,你在这儿惊扰个什么劲儿?”
何翠枝有没有沟通天地之能郑侍从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对于祭祀瘟神娘娘一事中治疗这些祭品少女,还得迂回着来。
否则,就算国师大人显了一次神通,这些人……
他目光扫过抬着脚下高大台子的数百人,还有数不清的百姓。
祭祀瘟神娘娘怕是这些人心里最后一缕希望了,穷途末路上的人,再被逼上一把……
果不其然,这一通话说完后,那些原本还有些犹豫的百姓一个个都坚定起来,阻拦的动作不知不觉就没了。
只剩个眼前的土司。
郑侍从淡漠的盯着他,就跟看一只蚂蚁一样。
土司咬着牙,自然察觉到周围人因为郑侍从一段话而变化的情况,皮笑肉不笑道:“我并未接收到的瘟神娘娘的指引,大人怕是不能动这些极品啊。”
他看到郑侍从讶然的表情,心下冷笑。
哼!
这些外地之人怎么会知道土司地位有多超然。
那可是能和“神仙”交流,能力高超些甚至能让“神明”附身的人。
他如今混成整个越洲地位最高的土司,自然是后者。
在越州百姓眼里,从祭祀一开始,身上就沾染了一缕“瘟神娘娘的气息”。
他说这话,绝对不会有人不信。
瞧,这
郑侍从眼神凌厉的像是要吃人:“你……”
土司昂起下巴,眼带嚣张:“我怎么样?我此刻既然身为瘟神娘娘的奴仆,就该听从瘟神娘娘的,她没有指示今天这祭品谁也别想动!”
一时间,气氛凝滞起来。
郑侍从眼神晦涩不明,随着时间的推移变了又变,正要强行行动,却突然发现身下的高台停了下来。
他似有所觉,果不其然,抬起头后就看到高台不止何时已经停了下来。
不,准确来说祭祀的队伍全部停下。
不是国师大人又施展神迹什么的。
而是——目的地到了。
料峭巍峨的山直直压在视线中,让人无法忽视。
走在最前方的百姓顿住脚步,人海中分出一条道路,不算宽,却足以一架马车前行。
郑侍从一脸困惑。
很快,他这抹困惑就得到了解答。
以土司为首,那些作为祭品的“血少女”如同猪猡般被从高台上赶进一个个红绸绑着的架子上,被人挑着,和祭台以及其他祭祀用品坠在后面,顺着人海分开的道路朝着山顶走去。
祭祀瘟神娘娘只有土司、祭品以及德高望重、地位超然的之人可近身观行。
像是随着一起前来祭祀的百姓只能待在山脚下。
至于那些太医,有了何翠枝露出的一手自然不可能再被当成祭品了。
郑侍从带着太医们赶到何翠枝跟前,对上她困惑的目光,惭愧的垂下了头。
是他无能,没有完成国师大人的吩咐。
何翠枝听完他低声解释后,目光从那些一个个瑟缩如同小鸡仔的太医身上挪开,看向逐渐拉近距离的祭祀队伍。
一边轻声安抚他“无碍”,毕竟是在别人地盘上,就算她露出手段,威慑力估计也比不上根深蒂固的土司、娘娘。
一边落定视线,和那领头的土司对上。
在两者视线碰上的瞬间,何翠枝心中闪过一抹感知。
果不其然,下一秒,祭祀队伍为首的土司突然顿足,停在她面前。
就在何翠枝以为他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对方却猛地一变。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出令人听不懂,带着神秘气息的语调,然后四肢颤栗,像是癫痫了一般,跳起了大神,绕着何翠枝那种。
何翠枝双目茫然。
下一秒,人群突然躁动起来。
何翠枝仿佛觉得数千万道火热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带着狂热。
抬头一看,不是错觉。
是真的!
身披鸟雀兽皮,脸抹浓艳色彩的百姓,全都直直的看了过来。
他们的脸被浓艳色彩遮的看不清楚,狂热痴迷的眼睛看起来格外诡异,让人心生不安。
就连那些原本亲眼见到何翠枝“施展神迹”的人,也全都同样情况,已然不见之前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