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他没听出来,明着说是要指引他更好的完成交易让他找贺丞相,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贺丞相给何翠枝当大伞。 怎么能有人这么受到仙人的宠爱呢? 他快酸死了。 因着这,本来就打算来找贺丞相帮忙处理贪污账本其他人员的褚上将军,硬生生是等着大军拔营才来丞相府。 不过现在酸的不是一个人了。 贺丞相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淡淡道:“这茶坏了,泡出来过酸了些。” 褚上将军瞅了他一眼,没戳穿对方。 更没有继续最开始的话题。 因为他知道,在“仙人眷顾者”出现后,贺丞相或许还是和他政见相左,但绝不会拒绝庇护何翠枝了。 庆林县,何翠枝所有目光都聚集在眼前的投影仪上。 灰蒙的天际,秃鹫发出嘶哑的叫声,战火浇筑的残垣之中,旗帜破碎、残尸断骨…… 雾蒙蒙的小道上,仿若一层皮包着的骷髅样人,无神地行走,漫无目的,宛若游尸…… 人烟几无的村落,婴儿发出细碎的声音,面容苍败的妇人咬破手腕,递到呼吸弱得几近于无的婴儿嘴边,挤出一滴又一滴的血珠…… 不是梦境,只是一幕幕的封面,何翠枝就仿若陷入黑暗的泥泞中,窒息得快要喘不过气。 来到这个时代开始,她以为最穷苦地地方也不过大方村了。 可后来,鳌山打破了她的认知,原来一家人共用一件衣服是真实存在的。 那时,她以为再穷苦也该有个尽头。 然而此刻…… 现实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这个时代的穷苦永无止尽。 北地洲、云中洲,仅仅只是封面啊,甚至还没有点进这些封面代表的梦境,便已经不敢再接着看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何翠枝才从这溺水般的窒息中脱离。 颤着手,点进其中一个梦境。 而某种想法在何翠枝心中逐渐滋生的同时,挨着大方村的葫芦村却发出了一声高昂的叫声。 “快来人,出大事了!!!” “咱村的瓜出大事了。” 因为过于惊恐,这道声音传得格外远。 不多时,只要是在村子里的葫芦村人全一窝蜂跑了过来,每个人手上都扛着家伙什。 “啥大事?” “真有不长眼的敢偷咱们地里的瓜?” “人在哪儿?” “老子砍死他!!!” 他们面目狰狞,如地狱阎罗。 张寸尺,也就是今日的守瓜人,看着村里人恨不得下一秒就挥家伙的冲劲儿,下意识缩了一下肩膀:“没、没偷瓜的啊?” “啥?没偷瓜的?” “那你瞎叫唤啥啊?吓死我了。” “张寸尺你小子是不是恣意日子过多了,见到事儿就大惊小怪啊?”张二歪掺在其中,发出阴阳怪气的言语。 张二歪和张寸尺原本都是勾着方三年赌的葫芦村赌子窝窝的小头领,后来被何翠枝收拾得胆子都没了。 好不容易得到回家的机会,当时的张二歪想都没想就溜了。 可和他同伙的张寸尺心眼多,死皮赖脸留在了大方村,现如今可是大方村豆制厂的最大管事之一呢。 葫芦村瓜田情况越来越好,春牛爹和里正怕出事,凡是村里汉子得轮流值班。 张二歪现在逮到机会,可不得好好酸酸。 张寸尺不想理他,可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当即就指着地上的西瓜说:“咱地里的瓜突然裂了,今天是个人在这儿,都得大声喊。” 现如今这西瓜可是他们的命根子,有一点小问题,那就是天大的事。 听到张寸尺的话,别说旁人了,原本还看张寸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张二歪首先就急了。 “啥?裂开了?里正,里正,大当家的快来啊。” 他喊得撕心裂肺,跟死了娘似的。 其他人也慌得六神无主,原地乱转:“对,里正、大当家快来!” 还有人当即就往村子外跑:“我去找大方村的翠枝婶儿。” 不过下一秒,这些无措慌乱的言语就瞬间销声。 “这瓜熟透了,自然炸口。”是葫芦村的里正,当初葫芦村种西瓜时,何翠枝给春牛爹说了好多注意事项,但春牛爹对摆弄庄稼不怎么通,就如数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