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队统领勾起一抹隐晦的笑容,随即高声大喊:“快,护住治粟令大人。” “治粟令?!” 冲在最前方的人下意识重复了一声,随即,发出响彻云霄的冲喊声:“是治粟令,快!快!” “治粟令”这三个音节就像是扔进沸水里的石头,一瞬间,四面八方的人眼睛发红,玩了命的往前冲。 双方之间的距离快速缩近。 也正是此时,护卫队中有人从尘土飞荡中看清了来袭者的真实身份,他大骇出声:“是流民!” 然而已经晚了,流民已经把他们团团围住。 四面八方,丝毫不漏。 他们面目狰狞,盯着何翠枝一行的眼睛发光。 护卫队统领连忙催促何翠枝拿出官印牌碟,却未得到回应。 他低低咒骂了一声,等不及,直接拔出刀,朝着包围愈发紧的流民:“何治粟令乃朝廷亲自指派到云中洲的命官,尔等胆敢放肆,我刀下可不留人!” “何治粟令”、“云中洲”被加重读音的话一落,流民们别说被威胁到了。 脸上惊喜更甚! “我们找的就是何治粟令。” 护卫队统领亢奋得手指都在颤栗,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用词。 举起刀,大呵:“看来是敬酒不吃……” “噗通!” “噗通!” “噗通!” 接二连三的跪地声陡然响起。 是流民! 护卫队统领傻眼了。 其他人也懵逼了。 就连在两辆马车贴近,确保自己能在瞬间保住家人后从马车里出来的何翠枝也呆滞在原地。 场面一时间安静平和得诡异。 直到—— “治粟令大人,我们来接您回云中啦!” 跪在最前方的老者抹着眼泪,高声大喊。 定格般的场景才重新活了过来。 何翠枝:“接我回云中?” 云中洲流民有多凶,她早有耳闻。 老者,也就是族父,声音哽咽:“是啊!我们来接您去救云中。” 他身后的流民们,齐声声:“接治粟令大人回云中!” 嘹亮的声音仿佛要冲破远处的阴霾。 护卫队统领被震得从傻眼中脱离。 “不,不可能!” 他们分明安排好了的。 一确定“治粟令”,那些人就会立马煽动起流民。 怎么会是眼前这副场景? 护卫队统领心里升起了浓重的不安。 “什么不可能?” 旁边响起何翠枝的声音。 护卫队统领对上她探究的目光,心中一跳。 他不知道安排好的计划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也不知道流民中为何没有那些人。 只知道一点,如果真的任由情况发展下去,“何翠枝被流民绞杀”的计划就彻底付诸东流了。 “前任洲守便是被这些流民所亡,他们怎么可能会接治粟令?一定是别有所图!”他说话间,面目狰狞地挥动手中大刀。 想起这些天受得罪。 护卫队统领挥舞地这一刀拼尽了全力。 一切都发生得很快。 常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大刀裹挟着劲风往流民最前方的老汉斩下。 “族父!” “族父!” 流民目眦欲裂。 护卫队统领心生快…… “嗡!” 大刀被一根铁棍横着拦下,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嗡鸣声。 接着便是寸寸碎裂。 “啪啦啦”落了一地。 护卫队统领:??? 撕心裂肺叫喊着的流民们:!!! 所有人都被那又锈又老的铁棍给夺取了目光。 流民们两眼亮晶晶,更加钦佩:“不愧是能培育出亩产千斤的作物的何治粟令。” 护卫队统领根本听不见他们的议论声,更看不到流民们眼里的情绪是真实流露,他两眼惊恐,盯着被何翠枝握在手里的破烂铁棍,声音发颤:“这、这刀可是精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