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冬娘同样不轻松,最近家里打制木板车,又雇了木匠师傅,住在排房,但吃却是家里负责。
老爷子是个场面人,那是宁可饿着自家,也不能慢待客人的。所以,这饭菜方面,她就格外要费心一些。
趁着今日孩子们不在家,没人捣乱,刘冬娘剁了肉馅和豆角沫,准备包大菜饺子,蒸上两帘子,连木匠师傅和自家人都够吃了。
正是忙碌的时候,邰永禄和刘全儿就回来了。
邰永禄瞧着灶间冒热气就冲了进去,正好看见大菜饺子出锅,于是伸手就抓了一个,咬上一大口。
刘冬娘下意识拍了他一把,笑骂道,“饿死鬼托生啊,天天这么嘴急!让你娘看见又该罚你了,赶紧去洗手!”
说罢,她才突然反应过来,追问道,“不对啊,你不是上山了吗?你爷爷呢,珠珠呢?”
邰永禄烫的吸冷气,含糊应道,“爷爷让我回来取伤药……”
伤药?!
刘冬娘立刻变了脸色,几步冲出门就奔到了后院。
“大嫂,大嫂!你快来,快来!”
杨丽华惊了一跳,扔了账册就出了门。
“怎么了,冬娘?”
其余妇人听到动静,也是纷纷探头到窗前张望,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
刘冬娘反应过来,赶紧捏住了手指,装作疼痛模样,说道,“大嫂,我切手了!给我找点儿伤药啊!”
众人松了一口气,了然的笑了。
大伙儿这是出来做工了,家里活计被婆婆或者妯娌接过去了,否则平日也是围着灶台转,割个手都是常事,不稀奇。
但杨丽华太熟悉妯娌了,猜到她是遮掩,就赶紧同众人说道,“你们继续忙,我去前院一趟。”
说罢,她就扯了刘冬娘出了角门。
邰永禄一个菜饺子下肚儿,眼见老娘和婶子脸色不对跑过来,也知道闯祸了,赶紧往回找补。
“娘,二婶!你们别害怕,没事,咱家人都没事!”
杨丽华和刘冬娘都是松了一口气,但也气坏了!
刘冬娘一巴掌拍在永禄后脑勺上,骂道,“臭小子,你要吓死人了!怎么就长个吃心眼儿,有话不说明白了!”
邰永禄委屈的挠挠后脑勺,他也不敢辩驳啊。
方才确实没说清楚,但婶子也是窜的太快了,他来不及补充啊!
刘全在一边憋笑,赶紧上前解释,“大夫人,二夫人,老爷子带着珠珠去上坟的时候,碰到一个受伤的年轻男子,流了不少血。
“老爷子让我们回来取些干净的棉布,还要一套永安的衣裤,最重要的是王老大夫留下的伤药。”
“对了,还有二哥先前腿伤时候喝剩下的伤药!”邰永禄跟着补充,末了瞄一眼灶间的大饺子,又嘿嘿笑着说道,“爷爷和妹妹他们都没吃饭了,给我多带些饺子就更好了。”
刘冬娘听得哭笑不得,家里人也没受伤,她放了心就赶紧去装饺子了。
杨丽华也是赶紧进屋寻东西,用一个包裹装好塞到背筐里。
但她怎么想都不放心,生怕刘全和儿子不说实话,万一是珠珠或者老爷子受伤怎么办。
索性,她同妯娌说一声,就跟着两人一起上山了。
半山腰上小木屋里,衡器等人已经麻利的给年轻人清理了伤口的血迹和泥土,忙的满头大汗,实在是伤口太多了。
但年轻人疼的皮肉都在哆嗦,却始终没有醒过来。
两人忍不住小声闲话儿,“这人瞧着年岁不大啊,怎么伤成这样?难道是碰到仇家了?”
“不像,看这穿戴不错,应该是富贵人家,说不定是碰到山匪了。”
“扯淡!咱们这附近哪有山匪啊,当真有,我还高兴了呢。衡哥,你带我们兄弟去剿灭,说不定就发财了。不用犯愁置办聘礼,娶媳妇了!”
“哈哈,你居然惦记娶媳妇了,真要扎根在这里了!”
“当然了,这里多好啊,村里人本分,日子好过,娶个媳妇生几个儿子,我们家也算有人继承香火了!”
邰老爷子在外边听着他们说话,高声问道,“怎么样,伤口好处理吗?”
“老爷子放心!”衡器应道,“都是皮肉伤,不难处理。就是肋骨好似也裂了两根,但没伤到五脏六腑,只要好好养半月就能好利索。”
邰老爷子放了心,这时候,芝麻球已经奔着上路跑过去了。
很快,杨丽华拄着棍子,带着刘全和邰永禄爬了上来。
珠珠一溜烟儿就奔了过去,“娘,娘!”
邰永悦和陈瑞阳也是扔了手里的柴火,大黑马和大白马更是放弃了嫩草,踢踢踏踏跑过去。
杨丽华弯腰抱了胖闺女,心里大石头就放下一半了,再看看邰永悦和陈瑞阳,另一半也落地了。
她伸手拍拍大黑马和大白马,示意邰永禄把背筐拿过来。
“这里有新蒸的菜饺子,你们先少吃几个垫垫肚子。等我再熬一些粥,照顾爷爷和叔叔们一起吃午饭。
“知道,娘(伯娘)!”小子们都是应了,笑嘻嘻扒开背筐寻大菜饺子,芝麻球更是要把尾巴摇飞了。
方才它就嗅到香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