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越来越大的喧躁声,一狠心,又狠狠按住了他的伤口。
虞信的睫毛颤抖得更加剧烈,眼睑下的眼珠也转动了起来,林黛玉狠心加重力道。
这一次,虞信终于睁开了眼睛,林黛玉忙又低声将情况说了一遍。
虞信因着高烧,因着受伤,反应很慢,半晌才听明白了林黛玉的话,挣扎着就要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他的额头肉眼可见地起了冷汗,配合着他此时烧得通红的脸,烧得水光潋滟的眼,几乎可以叫这世上任何一个女性母爱泛滥。
林黛玉一向崇拜他,更不能免俗,只觉心口绞痛,陌生的、名为仇恨的情绪如绞肉机般大力绞着她柔软、善良的心,让她几乎恨不得叫那群在她家门口叫嚣的人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大哥哥,他们既然已经追到了这,还侍强闯入,肯定已经将我们家团团围住了,你出不去的,只能避一避”。
虞信苦笑,“我知道,我先去姑父的院子里避一避”。
夜里难辨路径,他能准确找到林府已经很不容易了。
本来,他是想去找林如海的,不想却摸进了林黛玉的闺房。
现在前路难料,他不知道那伙人会不会侍强闯进林黛玉的院子,只能往林如海的院子里躲。
那样,就算被抓住,也不至于损了林黛玉的闺誉。
林黛玉重重吸了吸鼻子,冷静开口,“父亲如果拦不住,这时候家里肯定四处都是人,你又受了伤,往外跑就是自投罗网,听我的!”
……
……
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林如海位列一品太子少傅,看似清贵又清贵,却是没有实权的,只能唬唬讲道理要面子的,真正遇到了兵油子,他根本压不住。
他周旋了许久,结果也不过是让他们同意找几个女狱卒来搜林黛玉的院子。
又将时间往后拖了拖,让林黛玉有时间梳洗,勉强将时间拖到了在天亮后。
雪雁已经守在了院子门口,见了他就哇地哭了出来。
林如海面沉如水,丫鬟如此恐惧,可见玉儿也定受了大惊吓,是他无能!
总有一天,他要报此大仇!
“别哭了,姑娘呢?”
按理说,玉儿应该已经离开了院子,好避开这群兵匪。
不想雪雁却哭着指了指里面,张着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林如海一惊,玉儿怎么还在里面?
玉儿那性子本就——
林如海大惊,根本不敢往下想,忙加快步子往里走去,那几个女狱卒忙也跟了过去。
远远地,林如海就看到了林黛玉带着紫鹃站在门口,明明是个弱质女孩儿,却生生站出了一夫当关的气势。
林如海微微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玉儿没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
林黛玉微哑清冷的声音响起,“我林黛玉乃是五世列侯林氏之女,我父乃一品少傅,代天教导国之储君。
我表兄乃是镇抚司锦衣卫指挥使,又岂是尔等卑贱之身可以羞辱的?
今天尔等想搜我的屋子,便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一个女狱卒嘻嘻上前笑道,“林姑娘不必生这么大的气,我们搜姑娘的屋子,也是帮姑娘洗清嫌疑不是?
姑娘身份再清贵,可也担不起窝藏匪盗的罪名啊!”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那女狱卒不敢置信地捂嘴看向林黛玉,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娇滴滴的大家闺秀伸手就敢打人!
她尚未反应过来,啪地一声,林黛玉又反手抽了她一个耳光,冷声嗤笑,“卑贱之身也敢跟我口出污言秽语!
你今天若是给本姑娘磕头赔罪便罢,若是不肯,等我大哥哥回来,你就等着家破人亡,横尸荒野!”
女狱卒只是临时被拉来查检的,她见识眼光都有限,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来找什么人,甚至都不知道虞信受伤遇险的事。
可虞信那灼人的美貌和与美貌截然相反的狠毒、睚眦必报,她却是和京城每个人一般,如雷贯耳——
她膝盖发软,正要往下跪,一道粗哑的男声冷声响起,“虞指挥使连尸体都喂了松花江的鱼了,倒是还能叫林大人和林姑娘扯着旗子吓唬人!
来人,给我搜!本官倒要瞧瞧虞指挥使能不能本事通天到诈尸回来给林家做主!”
那女狱卒一看靠山来了,也不跪了,忙小跑着躲到了蔡虎身后。
林如海又惊又怒,猛地回头喝道,“蔡大人!你岂可不告而入!”
明明他们刚刚已经说妥了,只叫几个女狱卒进来搜,所有男子一律不得入内!
蔡虎冷笑,“林大人,令爱不配合我们五城兵马司办案,这可怪不得本官不守信”。
林如海一时语塞,林黛玉冷笑,“原来是东城兵马司都指挥蔡大人,怪不得敢如此行事了。
只不知道宫中的蔡娘娘知不知道蔡大人在宫外敢如此逼迫当朝一品官员了?”
虞信平时没事喜欢和薛宝宝说朝中官员人事,林黛玉只要在薛家,几乎和薛宝宝形影不离,自然也听了不少。
知道这位蔡虎蔡大人乃是当朝最受宠的蔡贵妃同胞兄弟,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