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诚心诚意遣媒人来求亲,林如海未必就会不答应的。
等林姑娘嫁到他们家,他绝不会再叫她吃半点苦头!
……
……
蔡虎走了,林如海生怕林黛玉受了惊吓,欲要安抚,却只见自家女儿打了个呵欠,屈膝道,“爹爹,我昨夜念佛到三更。
还没睡一会就被吵醒了,现在困得很,就不送爹爹了”。
林如海,“……”
这时候还能睡得着,看来根本没受到惊吓了。
唔,今天倒是蔡虎那厮受得惊吓更大一些才对。
林如海走后,林黛玉就说自己要睡觉,将丫鬟等全部打发走了,关上门窗,拉上窗帘。
这时候,床上原本堆着的衣裳等物已经又被紫鹃放回了箱笼中。
床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浅青色的纱帐下是成套的绣着兰草纹的床单被褥,叠放得整整齐齐。
林黛玉快步走到床边,爬上床,从里面的角落处连床单带垫褥一把掀开,一张秾艳却锋锐如利刃的脸露了出来。
事急从权,刚刚林黛玉先将被褥等掀开,让虞信躺在床里面的床板上。
然后取出箱笼中的备用被褥垫在外面的床板上,让被褥的高度大致和虞信齐平。
然后一层层往虞信身上铺被褥,再铺上床单,让表面齐平,然后才又将盖的褥子叠好放在床单上。
这样,整张床除了看着褥子垫得多了些,根本看不出异样,不翻被褥根本看不出里面藏了一个人,也就糊弄过了蔡虎的耳目。
只床板间虽有隙缝,虞信却还是闷了个半死,林黛玉一掀开被子,他就低声咳了起来。
林黛玉忙倒了杯水给他,他一口灌了下去,才勉强压住咳嗽。
林黛玉见他兀自面色通红,担忧道,“大哥哥,你烧还没退,要找大夫,我去跟爹爹说,叫爹爹想办法”。
虞信有气无力躺回床板上,“没事,刚刚捂得一身汗,应该退烧了,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饿了?
那就是在好转了。
林黛玉高兴道,“那就好,我叫人去拿点吃的”。
林黛玉并未出门,隔着窗户叫了声紫鹃,叫她准备一份朝食来,紫鹃应是去了。
待朝食准备好,却是川乌端进来的。
她昨晚处理干净林府内的血迹后,知道不一定能瞒过那些追杀虞信的人,索性祸水东引,割破自己的手,在隔壁几户人家门口墙根处都留下了血迹,又一路流着血往镇抚司跑。
等她处理好了回来就看到西城兵马司的人到了林府门外,她不敢轻举妄动,一直等到他们走了,才敢悄悄回来了。
川乌回来了,一切就都方便多了。
林黛玉又吩咐准备浴水,自己则悄悄摸摸去库房找了一套林如海以前的旧衣裳,吩咐川乌伺候着虞信沐浴更衣上药。
虞信洗了个澡只觉浑身都轻松了,加上又吃饱了,昏昏沉沉又想睡。
林黛玉怕他又起烧,赶在他闭上眼睛之前叫川乌又喂了他半支青霉素。
虞信喝完躺下,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立即沉沉睡了过去。
虞信这一个多月来逃亡奔波,几乎从来没睡过一个好觉,吃过一顿饱饭,这一觉睡得格外香而沉,醒来后只觉浑身骨头都酥了。
虽然身上的伤口还在叫嚣着疼痛,他却感觉到了从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
果然,快乐都是对比出来的!
虞信闭着眼又躺了一会,才睁开了眼睛,屋内一片漆黑,只隔壁隐隐有灯光传来。
他动了动,想起身,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隔壁的灯光移动了起来,林黛玉端着一支烛台走到了跟前,惊喜道,“大哥哥你醒了,有没有好一点?”
虞信点头,嗯,真男人从来不会抱怨说伤口疼的!
林黛玉将烛台往他跟前凑了凑,见他气色的确好了不少,也没有再起烧的迹象,这才放了心。
“我叫川乌来伺候大哥哥,我去端饭菜来”。
虞信躺了一天,伤又在好转,着实是饿了,将林黛玉留给他的饭菜一扫而空,还兀自觉得意犹未尽。
只他也不好意思叫林黛玉再去找吃的来,开口道,“我伤好得差不多了,待入夜后就离开,妹妹放心”。
林黛玉一针见血,“大哥哥你起床都要川乌扶着”。
虞信,“……”
宝宝没教过林妹妹你做人不要这么尖锐的么?
“还有兵马司的人,他们敢明目张胆地搜捕大哥哥,还敢侍强闯进我们家来,肯定有所依仗。
大哥哥你就安心在这养伤,西次间有一张软榻,我就在那边,大哥哥有事叫我就好,也好有个照应”。
虞信皱眉,能留在林府养伤自然最好。
用林黛玉的话说,兵马司那些人在京城都敢明目张胆地搜捕他,连少傅府都敢硬闯。
再加上他这一路的见闻,只怕他找到的那些东西极为要紧,更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只不知道是京城几大巨头中的哪一个了。
那批东西,他没有带在身上,就算现在他能成功地见到皇上,也很容易被暗算。
倒不如敌明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