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太太搂得很紧,温热的眼泪一滴滴砸在薛蟠的脖颈处。
母亲的怀抱是温暖的,眼泪更暖得发烫,薛蟠有些迷糊,又有些飘飘然。
似乎从他懂事起,父亲就常骂他不成器,比不上妹妹一半聪慧。
母亲虽会护着他,却也总是骂他孽障,骂他拖累她和妹妹。
这还是第一次,第一次,母亲说他长进,说他懂事,还说以后要和妹妹一起享他的福……
不一会,丫鬟将薛蟠这些日子抄的书拿了过来。
薛太太抹了抹眼泪,忙忙去看,见薛蟠虽写的不太好看,但确是认真写了。
还写了许多!
这一个多月来写的比他之前十三年加在一起写的字还要多!
薛太太又忍不住哭了起来,紧紧将薛蟠搂在怀里,一叠声地喊我的乖儿,又喊着叫亡夫在地底安心。
薛蟠见她哭得伤心,无措为她拭泪,心底模模糊糊涌出一个念头来。
似乎就算是为了妈妈此时的高兴与眼泪,他吃点苦写字练功也是值得的?
……
……
薛宝宝他们是下午到的金陵,就在薛太太那里一起用了晚饭。
薛太太怕他们累着,吃过饭后就催着他们回去收拾了早些睡。
从薛太太的院子出来后,薛宝宝抬头看向薛蟠,问道,“哥哥这一个多月来写字、练武,现在回想起来,值得么?”
薛蟠此时还兀自沉浸在薛太太温暖的怀抱中,闻言立即点头。
薛宝宝长长叹了口气,“哥哥,你心里是知道的对不对?
你知道我饿你,逼着你写字、练功,都是为你好对不对?”
薛蟠表情忍不住扭曲了一下,“不管怎么说,你不给我吃饭,就是你不对!”
薛宝宝忙哄道,“好好好,是我不对,我以后再不那样了。
只哥哥也要答应我,以后不管是在金陵,还是在京城,都要像扬州那样行不行?”
薛蟠有些犹豫,他自家知道自家事,要他天天闭门读书、学武,那简直是要他的命!
他正想着怎么回答,就听薛宝宝幽幽开口,“哥哥,父亲没了,母亲柔弱,我又是个姑娘家。
如今为了保住哥哥,母亲将偌大的家业都送走了,哥哥难道还不思悔改,不思长大担负起家庭的责任?”
薛蟠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既然没有,哥哥就该听我的话,安心在家读书练功,去了京城后,寻了缺,好生当差,不要再叫母亲担忧了”。
“我知道!”
薛宝宝轻轻一笑,“哥哥知道就好,不过就算哥哥不知道,我也总有法子叫哥哥知道的”。
薛宝宝说完屈膝福了福,抬脚离开。
薛蟠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自己在青楼被逼着看姑娘,再挨打的事,不由一个哆嗦。
不行,不行,今天不合适,等找到合适的机会,他一定要在母亲面前好好告妹妹一状,免得母亲被妹妹蒙蔽了!
……
……
薛蟠还没找到合适告状的机会,就到了小年这一天,去户部交差对账的薛三老爷回来了,带回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皇上嘉奖薛家用功于社稷,恢复薛氏族长紫微舍人的官衔!
薛氏举族欢腾,连老祖宗都出来了,嘉奖薛太太目光远大,又说了好一番激励薛蟠上进的话。
第二天,薛三老爷和薛六老爷就亲自带着薛蟠进京谢恩。
正好薛沉家的来报,第一批公主裙已经赶制好,发往各地的铺子了,又选了最好的来,送给薛太太和薛宝宝穿。
薛宝宝“发明”出来的,方便她随身携带解牛刀的裙子后来被命名为了公主裙。
薛宝宝仔细看了看,挑了一件大红羽纱绣百花穿蝶样式的公主裙道,“这个,给族里的姑娘们都送一件,配一件藕荷色的小袄”。
又挑出一件缎织暗花攒心长裙道,“这个,给族里的太太、奶奶们都送一件,配一件洋红色的通袖小袄,就说是太太高兴,赏给大家过年的新衣裳。
三叔家的单独挑出来,我一会和太太亲自去送”。
其实,薛宝宝并没有敢做太大的改动,只不过将裙摆改得蓬松宽大,内衬裙撑,让裙子整体显得华丽而夸张。
别说一把解牛刀了,就是周身挂满菜刀轻易也不会被人发现。
薛宝宝安排妥当,自己挑了件大红羽纱绣百花穿蝶的裙子,又命取出薛太太刚给她做的兔毛小袄,当场换上,然后带上给薛太太的新衣裳去寻薛太太。
她恢复记忆前是个天生端庄冷淡的模样,穿衣服也大多朴素,天天被薛太太念叨。
今儿乍然穿得这般富贵、鲜艳,薛太太一见就站了起来,拉着她在自己面前转了好几圈,只觉怎么看都爱不够,喜道,“小姑娘家的就该这么穿,喜庆,讨人喜欢!”
薛宝宝长相偏艳丽那挂,这段日子又吃胖了点,雪娃娃似的,这时候被毛茸茸的兔毛袄子和鲜艳华丽的裙子一衬,更觉娇憨明艳。
薛宝宝就笑弯了眉眼,“我就是寻思着家里这么大的喜事,总也该穿得喜庆点,正好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