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宝吓了一跳,忙转过身一手去抚他后背,一手去按他腰间的胃俞穴。
宁则也吓了一跳,却不敢接近薛宝宝,只喊道,“姑娘,让我来,”又喊阿魏。
阿魏坐在薛宝宝的右边,忙绕了过来,一掌拍上宝幢的后背。
还在不停作呕的宝幢哇地又吐出一大堆秽物,连连咳嗽起来。
薛宝宝,“……阿魏,你快去准备热水,加点盐和糖”。
宁则忙去准备水,阿魏接过送到宝幢手边。
宝幢已经不在吐了,却还在不停地咳嗽,接过漱了口,咳得更凶了。
薛宝宝忙道,“快,喝几口压一压”。
宝幢忙灌了几大口水,咳嗽果然稍稍压住了。
薛宝宝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宝幢捂着嘴剧烈一声咳,似乎将喉管都咳出来了。
薛宝宝忙吩咐再去准备热水,宝幢又低低咳了几声,倒是渐渐止住咳,这才缓缓放下了手,朝薛宝宝虚弱一笑,“脏了女施主的衣裳,实在是失礼”。
他这一放下手,嘴角的血迹就再也遮掩不住,他对面的一个锦衣卫看得清清楚楚,吓得连连后退,失声喊道,“痨病!”
痨病,也就是现代的肺结核,是会传染的。
宝幢这副骷髅架子的模样,倒的确有点像是痨病晚期。
那锦衣卫这一嗓子喊出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后退,阿魏更是扯着薛宝宝就要往后退。
薛宝宝拍开她的手,又好气又好笑,“咳血就是痨病了?他这应该是胃的问题”。
初步估计应该是胃炎,刚刚他又一下猛吃了那么多油腥不好消化的东西,这才立即就发作了起来。
宝幢看了自己吐的秽物一眼,惋惜开口,“可惜了,那么好吃的东西,在贫僧腹中停留还没到一刻钟呢”。
阿魏大惊,忙伸手去拦他,“大师,这些可不能再吃了!”
薛宝宝,“……”
可以的。
宝幢轻咳着笑了笑,“好,听女施主的”。
阿魏这才放了心,拍着心口保证,“大师既然答应给我们带路了,我明天亲自去抓兔子和野鸡,求姑娘烤给大师吃,绝对比獐子肉嫩,大师你吃了就不会吐啦!”
宝幢含笑合十,“那就多谢女施主了”。
薛宝宝开口,“大师,你先喝点水压一压,我去给你做碗米汤暖暖胃”。
阿魏忙跟着起身,“姑娘,你衣裳脏了,奴婢伺候你先去换衣裳吧”。
薛宝宝抖了抖裙子,“算了,没溅到多少,反正明天也是要换的,不麻烦了”。
薛宝宝说着吩咐阿魏将已经快熄灭的火堆再燃起来,宁则带着手下人去清理宝幢吐出的秽物。
宝幢刚刚将吃下的东西吐了个精光,这时候肯定不能再吃那些大荤大油的东西,但不吃的话对胃也不好,山上没条件,只能煮点米汤压一压。
好在他们带了充足的调味料,有生姜和陈皮,加上白米煮成稀粥,调味后分次少量温服,可以生津增液和胃,适用于平素脾胃亏虚而感寒邪者,这时候煮了给宝幢吃倒是正好。
薛宝宝没有给宝幢把脉,只从他咳血的症状来看,他的胃炎已经相当严重了。
这样的病放在现代也不容易完全治好,何况是这医学不发达的封建社会?
说不定感一次冒,搞个并发症的,就能死人。
薛宝宝还指望着在他身上找线索,可不敢让他就这么病死了。
嗯,就冲他那张脸,花点心思也值啊!
大约半个小时后,米汤熬好了,浓稠宛如藕粉,卖相极佳。
宝幢顿时双眼发亮,接过后就一勺又一勺地吃了起来。
一小碗吃完,又将碗递给阿魏,勺子却紧紧攥在手里,琥珀般的双眼灼灼盯向阿魏,明显是还想吃。
阿魏摇头不肯给,“姑娘说了,你胃不好,要等一会再吃”。
宝幢却还是不肯放下勺子,就那么握着勺子眼巴巴地看着锅,看得阿魏这个钢铁直女都心软了,偷偷地问薛宝宝能不能通融一下。
薛宝宝摇头,阿魏就啊了一声,比宝幢还要失望。
待好不容易等到薛宝宝点头,阿魏立即飞速给宝幢盛了一碗,眼巴巴地送了去。
宝幢依旧很快吃完,再次将碗交给阿魏,明显是还想再来一碗。
薛宝宝忍笑开口,“大师,你不能多吃,而且我就煮了两碗,大师如果觉得好吃,我明天早上再给大师做”。
宝幢这才依依不舍地将勺子也递给了阿魏,竖掌行礼,“多谢女施主费心了”。
薛宝宝又问,“大师住在哪儿?我让人先送大师回去”。
宝幢道,“贫僧住的地方离这里大约要三四天的路程,此次是为贪看山中风景才走了这么远,都是随便找个地方露宿的”。
露宿?
你这小身板受得住?
这时候虽已经开了春,但山上和山下的温度绝对不是一个概念,特别是夜里。
宝幢微微一笑,从领口处翻出一个玉哨来,短促吹了三声。
宁则耳朵尖,很快就发觉远处山间有了异样的动静,忙将薛宝宝往后护,警惕盯向宝幢,“大师这是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