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嘱,没有说薛宝宝定的哪家。
羊夫人没想到她竟然到底还是要说出口,暗恼她不识抬举,勉强笑道,“亲事么,总要过了小定,才算是定下来了,之前总是有变动的余地,薛太太还是再想一想”。
薛太太坦然摇头,她既已想通了,女儿又分明不愿悔亲,自然不会被羊夫人两句话动摇心意。
“羊夫人,女儿家名声宝贵,再没有无故悔亲的道理。
还请羊夫人转告太后娘娘,我薛家上下都深感太后娘娘大恩,只宝姐儿无福,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羊夫人得了羊皇后叮嘱,自然不肯轻易放弃,又劝说了许久,薛太太只不肯松口。
羊夫人虽则涵养好,见她如此不识抬举,也是暗恼。
只她不敢轻易坏了羊太后的事,坏了羊皇后的嘱咐,一直强忍着没发怒,又在薛府用了午食,方带着女儿告辞离去。
……
……
皇宫中,宝幢从孙小圣胸前取下机关匣子,打开,南星狗爬的字迹出现。
宝幢一目十行看完,嘴角就翘了起来。
他就知道,凭母后和皇嫂,两个女人,哪里是虞施主的对手?
宝幢揣着一颗愉悦的心去慈宁宫陪羊太后用晚膳。
晚膳十分丰盛,林林总总共有三十六道菜品。
宝幢一眼看到一份八宝海参,色泽与摆盘都与薛宝宝做的十分相似,便伸筷子夹了一片海参。
甫一进口,他就不自觉蹙起了眉。
不是薛施主做的——
虽然他知道薛施主怎么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进宫给他做一顿晚膳,但在看到这盘八宝海参时,却还是忍不住升起了几分希冀。
宝幢放下筷子,吩咐另拿一双筷子,端起饭碗。
也许真的是薛施主惯坏了他的胃口,比起吃这些不是薛施主烹制的菜品,他宁愿吃些少经人手的。
他已经啃了好几个月的果子了,还有白米饭——
宝幢想着,向来温和悲悯的桃花眼里多了九分叫人心疼的忧郁。
羊太后看得心都疼了,忙问道,“怎么?也不合胃口?”
她好不容易才从民间找来的、声望极高的厨子,刚刚看儿子伸筷子了,还以为终于奏效了,竟然又是白欢喜一场!
宝幢恹恹道,“不是薛家那个厨子,都好多天了,母后要多久才能将那个厨子要进宫里啊?”
羊太后,“……”
在自家儿子期盼的目光中,羊太后实在说不出假话,更不想叫儿子失望,只得将虞信说的复述了一遍。
一再强调,她已经将事情交给羊皇后去办了,肯定能叫宝幢得偿所愿。
宝幢疑惑,“交给皇嫂去办?皇嫂能怎么办?将薛姑娘绑来宫中,不叫虞指挥使知道?”
羊太后语塞,宝幢又追问道,“母后,都这么多天了,不如将皇嫂叫来问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羊皇后没有来报喜,羊太后不觉得她已经办妥了差事,但儿子殷殷切切,她只能答应。
羊皇后晚晌刚得了自家娘亲传进来的消息,正在思量该如何进一步动作,就听说羊太后见召。
她忙急急赶了过来,一看,宝幢也在座,顿时就头皮发麻。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羊皇后本来以为以权利引诱,薛家出身商户,重利慕权,定然会上钩。
没想到薛太太竟是怎么也不松口,她恼怒又烦躁,恼怒薛家不识抬举,烦躁不知该如何答复羊太后。
偏偏羊太后就挑了今天来问,她推卸不过,只得含糊答道,“我原本想着薛姑娘的亲事并未传出风声来,想是只是口头说了一句,便请了我娘去打探口风。
薛姑娘身份不及,与小七做个侧妃,那可是天大的荣宠,他们家再没有不愿的——”
羊皇后说到这忽觉背后发凉,下意识顿住声音抬头看去,却见宝幢正双目含笑看向自己。
她有些疑惑,又有些心惊,刚刚她察觉到的那股满是恶意、甚至杀意的目光,是小七?
不,不可能吧?
没有道理啊!
羊皇后迅速回想了一番自己的话,没发现哪里有问题,唔,应该只是她的错觉——
羊皇后惴惴不安看向宝幢,“小七看着我做什么?”
宝幢竖掌合十,“阿弥陀佛,佛祖教训,宁拆七座庙,不毁一桩婚,皇嫂大可不必为了贫僧做下此等有伤阴德之事”。
羊皇后顿时紫涨了脸,她不在意什么有伤阴德,还是不伤阴德。
却不喜欢有人当面说她做事有伤阴德,更不喜欢这个人当着太后娘娘的面说。
羊太后眉头一跳,不愿宝幢因为简简单单一句话得罪了羊皇后,忙斥道,“小七,不得胡说!
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你皇嫂不过是叫人问一问,又未曾以权势逼人。
请的还是你舅妈,何等的尊贵身份?又何曾像你说的那般不堪?还不快向你皇嫂赔罪!”
她老了,小七终有一天,还是得靠皇帝与皇后照拂。
宝幢起身合十,态度真诚开口,“阿弥陀佛,原是贫僧失言,还请皇嫂恕罪!”
羊皇后忙摆出笑脸来,起身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