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被那起子小人钻了空子,看把她的宝玉都教成什么样子了!
王夫人气郁下竟是生生呕出一口血来,喘着气骂道,“这些话是那个小娼妇和你说的对不对?
她就是要挑拨的你和我母子离心,她才好称心如意,报了当初我抄捡她屋子的仇!
下作的小娼妇,自己放印子钱,倒是全赖在我头上!
不过就是仗着有那个虞信撑腰!也不知道是怎么卖肉卖皮地才换来的!”
贾宝玉见她突然吐血吓了一跳,忙高喊着叫御医,不想紧接着就听她骂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由呆住。
他虽然不知世事,却不傻。
当初是贾政亲自和他说的王夫人放印子钱,在贾政和王夫人之间,他更相信贾政的话。
更何况,他相信贾母不会无缘无故将王夫人关到栊翠庵去。
他本不知道王夫人说王熙凤放印子钱,还抄捡了她屋子的事,此时听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再一见她神色狰狞、状若疯癫,更觉害怕,连连后退几步,转身就跑。
王夫人骂声一顿,这才惊觉自己吓着了儿子,忙一边喊着宝玉一边去追。
贾宝玉见她来追,吓得更是脚下生风。
王夫人又累又饿又渴,哪里跑得过他,眼见贾宝玉跑得飞快,不多会就消失在花木掩映后,颓然坐倒在地,再次放声大哭……
……
……
初二一大早,薛府众人就准备妥当,带着拜年的节礼,往王府而去。
薛太太上次见到王子腾还是贾元春刚进宫的时候,王子腾去扬州办差,特意绕路去了趟金陵。
也就是那一次,王子腾看到小小的薛宝宝是个小美人胚子,又玉雪聪明,和薛大老爷一起定下了让薛宝宝长大后进宫待选,与贾元春守望相助的事。
薛家人到王府的时候,正好和来拜年的贾琏、贾宝玉等人碰上了,便一起进去了。
薛太太对自己的兄长十分敬慕,又是多年没见,远远看见了就红了眼眶,哽咽着加快脚步,叫薛蟠兄妹给王子腾磕头。
王子腾五十出头的年纪,方正脸,身材魁梧,看上去就是个威势赫赫的武官。
王子腾见薛太太立在下首不停地抹眼泪,几个外甥外甥女也都出落得大人模样了,也不由红了眼眶,忙叫薛太太坐,又令给几个外甥外甥女表礼。
一番寒暄过后,王子腾问贾宝玉道,“宝玉,你娘和你凤姐姐怎的没来?”
王熙凤有了身孕,月份又浅,不能过来,这个是喜事,好说,但王夫人——
贾宝玉忙起身行礼,结结巴巴答道,“回,回舅舅,太太,太太是病了,病了”。
他这话倒是没撒谎,昨儿他被王夫人吓着了,一路跑回了大观园,躲在房间里一个人哭了许久。
好不容易晴雯、麝月几人哄得他止了哭,又伺候他吃了点心果子,又陪他掷骰子玩。
因着众人要哄他高兴,便起心叫他赢,贾宝玉虽不在乎那几个铜钱,却玩得十分兴起。
待到晚饭时分,贾母遣人来催他吃饭,他才猛然想起来,他娘刚刚吐血来着。
而且,当时王夫人是在王熙凤之前住的屋子里,一个丫鬟婆子都没有,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
贾宝玉着了慌,自己不敢去,叫晴雯带着两个小丫头去看。
等晴雯和两个小丫鬟赶到,王夫人早已经昏倒在地,也不知道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躺了多久。
晴雯试着探了探王夫人的额头,滚烫!
晴雯顿时着了慌,忙遣小丫头去叫两个粗使婆子来抬了王夫人回屋,又去请大夫。
大夫来看了,说王夫人是急怒攻心以致吐血,又长时间不进饮食、又受了风寒,导致高烧不起,要好生将养着云云。
贾母听说了,命那两个粗使婆子好生伺候,严令贾宝玉再去看王夫人。
这大过年的生病,着实是晦气,可不要再传给了她的金孙!
王子腾想是早就从王太太口中得知了王夫人因印子钱之事被贾府关起来的事,先拿话试探贾宝玉。
此时见贾宝玉言语闪烁,皱眉不悦道,“大家公子,言辞结巴、态度暧昧,像什么样子?莫非你母亲的病另有隐情?”
贾宝玉本就不擅长撒谎,现在又是十足地心虚,被王子腾一言揭穿,顿时更紧张了,瞠目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贾琏看着不像,忙起身行礼道,“叔叔见谅,二太太的确是病了的,重风寒,起不了身,否则定是要来给叔叔拜年的”。
王子腾凝目看向贾琏,“重风寒?怎么大过年的着了风?”
贾琏不自觉咳了咳,“二房的事,小侄也不清楚,叔叔还是问宝玉吧”。
贾宝玉涨红了脸立在一旁,却是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
因为他言辞不当,致使母亲生气呕血,之后更是贪图玩乐,在这大冬天将昏迷的母亲丢在院子里不管不顾。
这样的事,他怎么说得出口?
王子腾怫然不悦,“怎么?不过就是着了风,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你们一个两个都不肯说?
好,既然你们不肯说,我自己去看,难道我王家的姑娘嫁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