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的黎见勋的照片,基本都是上次发布会上的形象。 臃肿、颓丧、疲倦、无神,谁看了都要说一句“好丑”,知道前因后果的人会直接说:“郑可青到底是怎么看上这种又丑又渣的男人的?匪夷所思!” 所以,现在苏卿觉得不是也不奇怪。 但在黎早心里已经留下了怀疑,这个被外公打出去的陌生男人,很有可能就是黎见勋。 箱子还是暂时由苏岁友保存,她没地方放,也不能随身携带,还是放在干爹这里最安全。 晚上回房之后,黎早就对陆向宁说了之前没说过的所有故事。 “所以你接近季宏海是为了找你外公?”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 “那季礼呢?” 黎早一笑,“季礼正好要接手拍卖行,季宏海当然要给他铺好路让他做一点成绩出来,与其用那些已经成名的人脉,还不如让他培养一个新人。这在外界看来,就是季礼一个人的功劳,会夸他年纪轻轻眼光独到。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 陆向宁摸了摸鼻尖,“懂啊,我怎么会不懂?” “那你吃什么醋?” “……” “我很感谢季总和小季总的知遇之恩,方家俊查到的线索排除了季总的嫌疑,我是真的松了一口气。我可以大大方方地询问一下季总,当年除了他之外,还有谁在找我外公。” “我陪你一起?” “好。” 陆向宁将她搂入怀中,挑起她的下巴狠狠地吻。 好的原生家庭能治愈一生,而不好的原生家庭,需要用一生来治愈。 他和黎早,从小就没有完整的家庭,都在祖辈的养育之下长大。 他们的母亲受尽伤害和屈辱,却得不到一个公道,而他们的父亲,始作俑者,却依然逍遥快活。 都说上一代的恩怨不要延续给下一代,可是,谁来补偿他们的童年?用什么来补偿? 没过几天,新房的效果图就出来了,黎早和郑可青都很喜欢。 又过了几天,一支二十人的建造队抵达,开始动工,等年假一过,还会再来一队人。 初六那天下午,陆向宁正和大家搓麻将,忽然接到了爷爷的电话。 陆老爷子又坐不住了。 陆向宁暗叹一口气,“黎早,你来,我接个电话。” 说着,他起身走到窗边。 “喂,爷爷,有事儿啊?” 那不紧不慢的语气,简直能把老爷子给气死,“你在苏城还没玩够吗?还叫了建筑队过去造房子,你难道想永久住在那里?” 陆向宁淡定得很,望着窗外宅基地上那拔地而起的地基,心里倍感踏实,“爷爷,这大过年的,别上火。” “哼,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一直都是被动的一方,怎么能说我想怎么样?”陆向宁理直气壮地说,“您应该问问白絮亭,她想怎么样!” “要不是你说你心里有数,我能放任她胡来?” 陆向宁深吸一口气,用力把内心的怒火压下去,咬牙隐忍着。 陆老爷子也在忍,如今孙子的翅膀硬了,他不能跟他硬碰硬了,他这把老骨头哪里碰得过年轻人?! 朱梓秋偷走了有他手印的那片碎纸,不知道去干嘛了。 如果她不做什么,他会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既往不咎;如果她做了什么损害陆氏或伤害阿宁的事,那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 他只是年纪大了,但脑子并不糊涂。 家族大业和子孙后代是重中之重,女人,只是锦上添花。 他大可以不要这朵花。 彼此沉默了十几秒钟,陆老爷子的情绪稍稍平和,又道:“年假马上结束,我是担心朱梓秋那边有动作。你别又说你心里有数,这句话我听腻了。” 对方平和,陆向宁更加坦然,他笑了笑,“爷爷料事如神,都能猜到她要改遗嘱,还怕什么?” “哼,少抬举我。” “那爷爷能不能透露一下在您的遗嘱里我占了几份?” “滚蛋,找打是吧?” 老爷子骂归骂,但语气明显放松了许多,陆向宁也能开开小玩笑,“只要您保重身体,就算让她改了遗嘱,也不管用啊。这就是检测一下她对您的忠心,真要被她拿走什么,拿不走。” “那我也不放心。” “爷爷,黎早的老家是一个特别好的地方,等天气暖和了,您来住几天,一定会喜欢这里。” “房子有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