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在路边,两只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 刚被胃酸反噬过的嗓子,还带着沙哑。 看着,说不出的可怜样儿。 傅景琛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想要搭在温婉的肩上。 “别!” 温婉将傅景琛推开,自己站起身来。 “我的衣服脏了,味道重得很,你离我远一点。” 她终究不愿让傅景琛看见她这般狼狈的模样。 “你都这样了,还在别扭什么!” 他强硬的将外套搭在温婉身上,抱着她,坐进车里。 温婉扭过头,不愿看他。 “送我回家吧!” 她不想去看医生。 傅景琛没有由着她。 “你这副样子肯定要去看医生,老陈,把车窗打开,车子开慢点!” “我不去!” 温婉突然挥开傅景琛的手。 “你为什么永远不在乎我的想法,我说了我不要喝那个鸡汤,你偏要逼我;我说了我不要去看什么医生,即便我的衣服都脏了,你还是要带我去!傅景琛,在你的世界里,是不是所有人都必须听你的!我是人,我不是傀儡!” 温婉突然变得歇斯底里,她像是发酵许久的葡萄酒,压抑了那么久,这一刻终于爆发。 车厢突然安静下来,前排司机连呼吸都放低了声音。 傅景琛觉得,最近温婉脾气大得很,三番两次在他面前失态。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他可以宠女人,但绝不会放任一个女人在他面前恃宠而骄。 何况,那个人还是温婉! “掉头,回公馆!” 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极少动怒,可此却彻底沉下了脸,嗓音带着怒气。 一路上,温婉和傅景琛都不再说话,直到车子回到公馆。 温婉推开车门,头也不回的走进去,傅景琛皱着眉,像是在看一个叛逆期的小孩。 “傅先生,现在去哪儿?” 司机小心翼翼的问着。 都说京都傅先生是最清风霁月的,偏偏从昨晚到现在,他已经看见这位傅先生两次失控了。 “去区政府!” 傅景琛拧着眉心,看了一眼温婉的背影,头疼得更厉害了。 是不是他最近对她太纵容,让她有些无法无天了! 温婉回到房间,将身上那件衣服脱下,狠狠的扔在地上。 她蹲在花洒下,哭得不能自已。 究竟从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脆弱。 以前,傅景琛不是没做过更过分的事情,她都忍下来了。 现在,她不想再忍了。 她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如果在生命最后的这段时间里,她还要过得那样憋屈,那她真的会恨自己。 傅景琛直到晚上才回来,跟那帮人周旋一天,他的脸上难掩疲惫。 “太太呢?” 他将手里的东西扔在沙发上, 佣人已经将晚餐摆好,傅景琛没看到温婉的影子。 “太太说身体不舒服,晚上不吃了。” “胡闹!” 早上还因为不舒服吐了,晚上再不吃点东西,她那个小身板还能受得住吗! 他将领带扯开,推开卧室的门,随手将领带丢在床上。 屋子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 傅景琛将灯打开,看见温婉呆坐在床上,眼睛空洞的瞧着一处发呆。 温婉被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不自觉的看向门口。 在闻到那丝熟悉的气味之后,迅速垂下头去,生怕被傅景琛发现异常。 刚才,她的眼睛忽然看不见了,吃完药之后,她坐在床上,等着药效起作用。 没想到,傅景琛这时候会回来。 见温婉还在床上坐着,甚至将头埋进膝盖里。 傅景琛以为,她还在跟自己置气。 “晚餐是你喜欢的蟹粉捞面,不去尝尝吗?这儿的厨师上海本帮菜做得很地道,去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他边说边走去衣帽间,换了一件灰色家居服。 温婉拼命的眨动眼睛,希望自己能尽快恢复视力。 “我不饿,你先去吃吧!” 她尽量控制着声音里的颤抖,落在傅景琛的耳朵里,更像是还没消气的气话。 他从衣帽间走出来,站在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