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不好了,你家孩子打猪草的时候掉到山窝子里头去了!”
来报信的人一声喊,把向阳生产队弄炸了锅。
江老太脑子嗡嗡的,“我家仨孩子,谁掉山窝子里了?”
报信的人喊道,“你家软软跟小宝!”
江老太差点没站稳,撒腿往家跑。
一进家门,就看见两个孩子头破血流、人事不知地躺在地上,男孩是小宝,女孩是软软,另外一个孩子甜姐也满胳膊淤青,正在哭。
“奶的小宝啊,你咋这样了,快睁开眼看看奶!”
江老太理都不理会江软软,直接扑在小宝身上大哭。
直到跟在她后头回来的江喜夫妻俩也进了门,才心疼的查看起江软软的伤势。
“就知道哭,甜姐儿你说,到底咋回事,不是让你俩干活的时候好好看着弟弟吗,怎么把小宝弄成这样!”
甜姐儿,也就是江馨甜用胳膊挡住的眼睛里闪过怨毒的神色。
“对不起奶,都是我不好,打猪草的时候没看住妹妹,一个没留神,就让妹妹把弟弟推下山去,我使劲拽住了弟弟的衣角也没拽住他,弟弟他不会死了吧?”
江老太:“呸呸呸,瞎说啥,你弟是咱家的独苗,福大命大,绝对死不了!”
江喜反驳道:“不可能,我家软软那么乖,没事推弟弟干嘛!”
江馨甜:“呜呜呜,都是我亲眼看见的,二伯的意思是我说谎吗?在那边打猪草的就我们三个,总不能是我把小宝推下去的,那是我亲弟弟!”
“就是,甜姐儿打小就懂事,也稀罕弟弟,怎么可能害小宝!二喜,今天这事你必须给兄弟我一个说法!”江馨甜和小宝都是江喜的大哥——江牛的孩子。
老大媳妇也不依不饶,“算命的当时就说我家甜姐儿是老江家的福星,软软是扫把星,克着咱们一大家子。现在好了,直接克在了小宝身上,有本事就克我,欺负我家小宝算啥本事!”
说着,还踢了地上的江软软一脚。
江喜就不爱听这话,“啥福星扫把星的,都是封建迷信,大嫂你再乱说话小心我举报你!”
老大媳妇:“你举报我?我还举报你呢!乡亲们都看见听见了,软软那丫头片子差点害死我家小宝,要是小宝有啥三长两短,必须一命抵一命!要不老娘跟你们没完!”
正乱作一团,有人喊道。
“大队长跟宋大夫来了,大家都让让!”
人群分开,让出一条路来。
来人是向阳生产队的大队长,后头还跟着个身着破烂,蓄着花白胡子的老人。
老人身后跟着个同样穿的破烂,长相很秀气的男孩子。
两人身上一股粪臭味儿。
一看地上的两个孩子,头破血流的,天气热,有些血已经干在脸上,狰狞的看不出本来面目。
大队长:“吵什么,孩子都这样了,先给孩子看病要紧。宋大夫,赶紧帮忙看看。”
老人嗯了声,先走到江软软跟前就要给她把脉,因为她看起来比男孩伤的更重。
江老太就不乐意了。
“先给我孙子看!死丫头害了我孙子,死了也是活该!早知道刚生下来就把她掐死!”
老人和年轻的男孩子都皱了皱眉。
男孩道,“爷爷,要不我先给她看看吧。”
老人叹了口气,他这个孙子生下来没多久父母就离婚了,被他用羊奶养大。
男孩打小就是听着他念医书长大的,刚学会喊爷爷,就会背藏头歌了。
老人:“让我孙子给你孙子看吧!”
江老太:“不行,他一个小屁孩懂啥!你一个坏分子,让你治谁就治谁,有你讨价还价的地儿吗?”
这句话引的不少人瞪着江老太。
宋老爷子是到他们生产队改造的不假,但人家医术厉害,治好了生产队里多少条人命,去年猪生病,就连猪也是他治好的。
全生产队都特别尊敬他,只让他干点脏活累活,从来不像别的生产队那样不把人当人。
江老太不依不饶,宋老爷子没办法,只能叹口气,自己给江小宝诊脉,让孙子去看看江软软。
宋煦在江软软血肉模糊的脸上转了一圈,把手搭在她瘦削的手腕上,手便是一抖,弹开了。
她、她好像没有脉搏了!
她死了?
宋煦咬着嘴唇,又把手放下重新把脉,依旧没有感觉到。
正要把手挪开却发现脉搏跳动了一下,而后一下下从缓到急。
他眉头皱得更深。
宋煦诊过不少脉,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难不成是假死?
就在这时,江软软皱了皱眉,慢慢睁开眼睛。
看见正半跪在地上,垂头看着自己的宋煦,江软软奇怪,宋哥哥怎么变得这么小、这么面嫩了?
宋爷爷跟宋哥哥平反,被小轿车接走。
江软软送走他们一肚子失落,之后好几年都没再见,怎么他又回来了?
江软软嘶的皱眉,头脑胀痛,浑身发酸,右边胳膊更是疼得厉害。
混乱的思绪渐渐清明。
啊,她回到了五年前!
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