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陆莲芝立即打断了他的话语,怕他说出是受人指使,神情闪烁道,“此人有秀才功名在身,怎可随意用刑。”
“不用刑也行,那便送官吧,让官府来审问,定能查个水落石出。”窦涟漪气定神闲,又一指跪在地上的杜鹃,“这丫鬟也一起送过去,她可是人证呢。”
这下陆莲芝是彻底慌了,这要是真送了官,两人受不住刑法,再把她招出来可怎么办。
她立即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眉头一皱,不赞同道:“不可报官,这是府上的私事,怎可闹得人尽皆知,有损我郡王府的名声。”
窦涟漪眉眼冷漠,立即反驳,“母亲,此事非同小可,关乎小姑的名誉,理当弄个清楚。
这秀才一会儿说与小姑有私情,一会儿又鬼鬼祟祟欲行不轨,万一白马寺也有人看到了呢,必须送官查个清楚!”
母女两人听了她这话,脸色俱是十分难看。
窦涟漪心中冷笑,倒想看看陆莲芝还能怎样应对。
就在这时,陆莲芝身后的丫鬟燕儿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哭着求饶道:“老夫人,是奴婢与那秀才有情!奴婢一时糊涂!偷了姑奶奶的簪子送了那秀才,还约了他在白马寺偷偷幽会,请夫人老夫人恕罪!”
说着便“碰碰”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头。
陆莲芝神情复杂地看着这个自己最器重的丫鬟,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她佯装愤怒,斥责道:“你这丫头,怎可如此糊涂,你若对那秀才有意,直接同我说就是,何必私相授受!”
说完又是话锋一转,叹息一声,“看在你伺候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此事我就不追究了,我也不是那等不通情达理的主子,便成全你们吧。”
窦涟漪立即嗤笑一声,“小姑,这秀才品行不端,我看还是调查清楚得好,免得误了这丫头一生。”
陆莲芝神情不耐,只想赶紧解决了此事,语气不善道:“人家郎有情,妾有意的,嫂嫂又何必阻拦呢,放了出去成婚,咱们府上也能得个好名声。”
窦涟漪哪会那么容易让她如意,笑意渐冷,“稳妥起见,还是搜搜这丫头的屋子吧,若是她与那秀才真有私情,定会有痕迹留下。”
陆莲芝和燕儿的脸色同时变了,陆莲芝想要反对,可却找不出好的借口。
燕儿一个奴婢,更不可能阻止窦涟漪。
很快,窦涟漪派去搜房的人便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份契书和大笔的金银。
燕儿一看到这些东西,瞬间面如死灰,跪在地上的身体不住颤抖。
窦涟漪拿到契书,上面有秀才的签字画押,明明白白写着只要替他偿还赌债,便可帮燕儿做一件事。
她冷笑一声,让人将东西拿给了陆老夫人。
“贱婢,罪证在此,你可还有话说?”窦涟漪眉眼含煞,厉声喝问。
燕儿已是被人制住,身子抖若筛糠,惨白着脸看向陆莲芝,带着最后的希冀。
窦涟漪将一切尽收眼底,继续冷声喝道,“你一个小小丫鬟,满口谎言,勾结外人陷害主母,理当杖毙!”
燕儿听到自己要被杖毙,已是吓得当场失禁。
窦涟漪看恐吓地差不多,话锋又是一转,“看你屋中如此多金银,应是受人指使,你若是说出背后主谋,我可饶你一命。”
燕儿咬着唇,脸色变了数变,想到还在姑奶奶手下干活的爹娘,一咬牙,嘴唇颤抖道:“无人指使……都是奴婢自己的主意……”
陆莲芝紧绷的神情一松,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为燕儿求情。
窦涟漪冷眼瞧着,对陆莲芝愈发忌惮,果真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那燕儿也算是她的心腹,又在她身边伺候了这么久,就这样被她毫不犹豫地推出去顶罪。
她冷笑着,立即让人将燕儿五花大绑。
“带下去!即刻杖毙”
窦涟漪让行刑的婆子当着所有下人的面,直接杖毙了燕儿。
她手段这般强硬,也是为了杀鸡儆猴,经此一事,不管是陆莲芝还是旁边的人,再想对她下手,也该好生思量一下后果。
窦涟漪这边杖毙了燕儿没多久,外面便有丫鬟进来禀告,郡王回来了。
陆尚轩一回府便从下人口中知晓了府内发生的事,急匆匆到了寿安堂,便看到已经断了气的燕儿。
院子里行刑的地方,血还流了一地。
他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陆莲芝看到陆尚轩走进来,立即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失声痛哭,“哥哥!燕儿死了……莲儿好怕!莲儿真的好怕!”
“莲儿别怕,哥哥都知道了,哥哥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陆尚轩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心上人,心疼得不行,想到将她吓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冷厉的目光看向窦涟漪。
“窦涟漪,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的小姑!手段如此残暴,根本不配做我陆家的媳妇!你这样的毒妇,连莲儿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窦涟漪冷冷看着面前神色狰狞的男人,他将自己的“亲妹妹”爱怜地搂在怀中,却对自己的妻子痛斥指责。
她心中只有冷然与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