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谁让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
窦恒也没再追问,耸了耸肩答应下来。
而后一人拎着酒壶对嘴喝,一个则是默默吃着菜。
片刻后,窦涟漪填饱了肚子,起身时又看了一眼窦恒手中的酒壶,终于还是忍不住皱眉说道:“你少喝点酒,不要总是惹爹娘生气。”
闻言,窦恒突然笑了起来,有些无赖地说道:“论起惹他们生气,还能有谁比得过你啊。”
这话噎得窦涟漪无话可说,她瞪了窦恒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正当她把手按在房门上时,身后蓦地传来了窦恒那听上去有些伤怀的声音:“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娘,她很想你。”
窦涟漪愣了愣,眼底掠过了一抹难过。
当初她不顾家里反对,执意要嫁给陆尚轩,甚至连安哥儿死去的消息都不敢透露半分,这让她如今哪来的脸面回去见自己双亲。
半晌后,她推开房门,淡淡地给窦恒留下了一句话。
“不会很久的。”
屋外的白芷半步都没有离开过,一见窦涟漪走出来,连忙迎上前来,“少夫人,马车在外头候着了。”
“我想自己走走,”窦涟漪已经按捺住了心中的情绪,对白芷说道:“你随马车一同先回府吧。”
“好的,少夫人。”
白芷看得出来窦涟漪此时的心情有些不好,她不敢多问,便点头应下。
出了聚福酒楼,窦涟漪也不知道自己要往何处去,只是有些迷茫地走走停停。
直到走到了一棵开满雪白花朵的老树旁才顿住了脚步,她微微抬起头一看,发现老树旁坐落着一座不小的府邸,大门上挂一块金丝楠木匾。
不过由于老树太高,那满树的花儿把木匾上的字都给挡住了,窦涟漪看不太真切,也就作罢,驻足观赏了片刻后便转身换了个方向离去。
这时不知何处一阵急风拂过,那纯白如雪的花儿便簌簌而下,宛如下了一场花雨,刹那间就把树下的土地都遮了起来。
就在窦涟漪走出十几步路时,那座府邸的大门被人从里打开,有个身着月牙白长裳的俊秀公子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他站在台阶上,遥遥地望着窦涟漪远去的背影,目光微微一转,又精准地落在了那个跟在窦涟漪身后鬼鬼祟祟的身影上。
“怎么这般不小心。”
低声自语罢,他率性地一把撩开衣角,三步并作两步地下了台阶,快步朝着窦涟漪离去的方向而去。
“秦爷,您今日还……”
府邸里追出来一个男子,看上去四十出头,身姿挺拔,模样生得端正,却不苟言笑,见自己主子一句话都没留下,转眼间就消失在了人海里,他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此时的窦涟漪还浑然不知自己身后缀了两个人,她走得有些累了,便停在一家甜水铺子前,跟伙计要了一碗冰冻的莲子百合汤。
“给我也来一碗,再要一碟蜂蜜花生。”
转身找位子坐下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清朗的声音。
窦涟漪莫名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一般,便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刚巧那位公子也走了过来,只见他穿着一袭月牙白长裳,面容俊秀,眉眼如墨画,端的一副温文尔雅的好样貌。
他微微弯腰,轻声问道:“我可以坐在这儿吗?”
眼见旁边分明还有几个空位子,窦涟漪心里便有些狐疑,但面上不显,点头之余却也暗自警惕起来。
“客官,您的莲子百合汤和蜂蜜花生来喽。”
很快伙计便把甜汤一一端上来,见窦涟漪只埋头喝自己的那一碗,白裳公子抬手将那碟蜂蜜花生推到了桌子中间,问道:“姑娘你不试一试吗?”
“不了,”窦涟漪摇了摇头,婉拒道:“公子自己品尝便是。”
闻言,白裳公子笑了笑,语气中略带了些许戏谑:“所以窦姑娘那晚说自己喜食甜食,是在骗秦某了?”
窦涟漪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反问道:“我何曾跟你说过我……”
话还没说完,她骤然反应过来眼前之人是谁了。
“你是,秦公子?”
由于之前秦慕一直戴着面具,如今摘下来后那张面庞却俊秀得反倒让窦涟漪一时不敢确认。
秦慕随手将悬在自己腰间的象牙扇子摘下来递给了窦涟漪,那象牙扇通体晶莹洁白,扇页上浮着丝丝浅金色暗纹,扇尾还坠着一枚造型精致小巧的金色如意结。
“真的是秦公子你,”窦涟漪眼中掠过一抹惊喜,她把象牙扇还给了秦慕,感叹道:“怎么会这么巧!”
“是啊,我正好路过这里,一时嘴馋,没想到就遇到窦姑娘你了。”
窦涟漪大方一笑,起身就想先去结账,“既然这么巧,那这顿必须得我请了。”
“对了,那位兄台是跟窦姑娘你一起的吗?”
等到窦涟漪付完银子回来的时候,秦慕突然开口问了她一句。
“谁?”
窦涟漪下意识地顺着秦慕的目光转头望了过去。
长街上人来人往,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处。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