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身旁的陆尚轩看出些许蹊跷,他侧过头来低声问道。
“没,咳咳咳!”
由于喝得太急,窦涟漪被呛得一直咳嗽,随手就想在桌上拿杯茶水润润喉。
然而有一只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将那杯茶水给拿开了。
那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轻轻搭在那个水墨玉瓷茶盏上时更添几分韵味。
还没等窦涟漪抬头看清来人是谁,陆尚轩已经“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面露不虞道:“这位公子为何无故抢我夫人的茶盏?如此行径属实冒犯,若是公子不给个合理的解释,那就别怪陆某不客气了!”
然而那人不仅充耳不闻,甚至还得寸进尺地微微弯下腰来凑在窦涟漪的脸侧,轻声说道:“咳成这样还敢立刻饮茶,谁给你的胆子?”
这个声音耳熟得窦涟漪刹时就意识到是秦慕。
他定是故意的!
“秦公子,真巧啊!”
窦涟漪隐隐有些咬牙切齿,却还要看在对方是尚书大人贵客的面上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
“是啊,窦姑娘,”秦慕嘴角微微上扬,听得出来他的心情不错,“没想到能够在尚书大人这儿再见到你,实在是有缘。”
“你就是秦公子?在下乃郡王府陆尚轩,实在是久仰久仰!”
陆尚轩这时也反应了过来,又看到林尚书正往这儿快步走来后,他脸上的愠怒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而换上了一副惊喜的神情。
“方才陆大人不是还想给秦某些许警告吗?”
秦慕直起身来,似笑非笑地盯着陆尚轩说道。
“那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陆尚轩眼底掠过一抹不爽,又很快被他按捺下来,面上看似大气地解释道:“陆某原先不知秦兄竟与我夫人是旧相识,还以为是哪来的登徒子,实在是可笑,还望秦兄大人不计小人过,陆某在此自罚三杯!”
说罢,陆尚轩毫不手软,直接仰头连干了三杯酒。
窦涟漪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本就是个登徒子,哪里说错了。”
不过能见到陆尚轩因此而吃瘪的样子,窦涟漪心里也挺是舒爽,看秦慕的时候也顺眼了些。
然而秦慕却不愿意了,他挑了挑眉,有些讥诮地说道:“陆大人看样子年纪要比秦某大不少,这一句秦兄我怕是担不起。”
他顿了顿,又扫了一眼周遭那些因为听到“旧相识”便竖起耳朵,一个个好奇地望过来的宾客,眼神微凛,严肃道:“更何况我与窦姑娘并非什么旧相识,陆大人请不要妄言,免得令人误会窦姑娘的清誉。”
话音刚落,所有宾客登时面露尴尬,换话题的换话题,尬笑的尬笑,就好像方才什么话都没听到一样。
就连窦涟漪都有些意外,她抬眸看了一眼秦慕,见对方难得一脸认真,倒令她心里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了。
这时候林尚书也走到了面前,自然也听到了秦慕的话,加上陆尚轩那有些难看的脸色,他哪里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当即他便抬手拍了拍陆尚轩的肩头,语焉不详道:“尚轩啊,我怎么看你跟我的秦慕老弟聊得不甚痛快的样子,莫不是有什么不满?不若说出来给老夫听听看?”
陆尚轩哪里敢有什么意见,他脸上挂上了受宠若惊的笑容,连声说道:“尚书大人您误会了,我怎么会对秦公子有所不满呢?方才我们只是提了一嘴我夫人的事情罢了。”
“哦,是这样吗?”
林尚书转头看了一眼窦涟漪,他与相府的窦相也算熟识,对窦涟漪自然态度好了不少。
窦涟漪闻言,便向着林尚书行了个礼,声音轻缓地说道:“是这样的,尚书大人,我夫君误会我与秦公子是旧相识,一时嘴快以至于说了一些话让秦公子不快。”
闻言,陆尚轩下意识地就想解释一句,然而又想到林尚书在此,便不敢再开口,而是垂下头狠狠地瞪了一眼窦涟漪让她闭嘴。
窦涟漪只作不觉。
“陆大人,口舌生非,莫要学了市井长舌妇那些陋习,否则朝堂上很难有立足之地啊。”
林尚书语气平淡地劝诫了一句,然而语中却隐隐蕴含着威胁,让陆尚轩心下一紧,连忙应道:“尚书大人教训的是,尚轩定会谨遵在心,不敢忘记。”
一旁的秦慕不发一言,完全不复刚才那种伶牙俐齿的模样,看得窦涟漪心里都不免嘀咕了几句这人也不知有几幅面孔。
林尚书也不愿跟陆尚轩多废话,他微微颔首后,扭头便热情地对秦慕说道:“对了,秦慕老弟,今日这些宾客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老夫带你去结识一番,以后你在京城里经商办事都能行得方便。”
“如此,秦某便在此谢过尚书大人了。”
秦慕举止温文尔雅,对着林尚书微微作揖,轻声道:“不过方才一事也是因为秦某才连累窦姑娘蒙受了不白之冤,若是尚书大人您不介意,可否让秦某借花献佛?”
“自然可以,”林尚书先是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看向秦慕的眼神里更加多了几分欣赏之意,“不过涟漪她的爹爹便是当朝窦相,认识的人兴许比老夫还要多,秦老弟你这花怕是要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