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想要多点熏香份例,就算是每日的吃喝用度都必须跟陆老夫人一样,更何况仅仅只是赶走一个下人,那对她而言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现在倒好,区区一个香房的婆子就敢给她的侍女脸色看。
“你去给我打听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二小姐。”
等到芬儿离开后,陆莲芝心烦意燥地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溅出了几滴黄澄澄的茶水落在红木桌面上,让她的心情更加糟糕起来。
“我都说过了这桌子边角裂了,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来给我换掉这张破桌子!”
屋里剩下的两个侍女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唯唯诺诺地垂着头站在角落处。
发完一通脾气后,陆莲芝自己便阴沉着一张脸,沉默着开始把玩起那个茶盏。
她如今在郡王府里的底牌已经逐渐减少,就算是还有哥哥在,但是只要窦涟漪这个贱人一日不除,她就一日无法安生。
何况这段时日以来,哥哥对那个贱人异样的表现也让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不可能的,哥哥是绝对不可能喜欢那个贱人的,”陆莲芝一下就握紧了茶盏,眼神里流露出了冷厉的光,她低声喃喃自语道:“哥哥可是从来都不曾碰过那个贱人,不像我,我和哥哥之间还有东哥儿呢……”
等等,东哥儿?
陆莲芝双眼陡然一亮,对啊,他们之间还有东哥儿呢,这可是郡王府的嫡亲孙!
一想到这,陆莲芝赶紧站了起来,唤来侍女备好了带去给老夫人的东西后,便推开屋门直奔东哥儿的院子里。
侍女一见到陆莲芝的到来,不敢耽搁地小跑着去找了正在听课的东哥儿。
“小少爷,二小姐来找您了。”
此时先生正在教着《孟子》,而听书听得正昏昏欲睡的东哥儿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一下就起了身,对先生大声说道:“我眼下有急事,明日你再来吧。”
说罢,东哥儿兴奋地一扭身就往院子外跑了出去。
老先生在后头直跺脚,气得花白胡子都被吹了起来。
“这简直就是不学无术啊,不学无术!”
然而东哥儿才没管那么多,他一溜烟跑到了院子门口,见到在那儿等候的陆莲芝时立马便扑了过来。
“娘亲你怎么好久都不来见我了?”
东哥儿随口的这一句“娘亲”可把陆莲芝吓得脸色一白,她连忙左右看了看,又将那些下人都屏退后,才敢抱住东哥儿,皱着眉头严肃地说道:“不是都跟你说过了,有旁人在场的时候万万不可唤我作娘亲,你怎么又给忘了!”
“可是你本来就是我的娘亲,为何要在外人面前装作不是?”
东哥儿明显不是很开心,从陆莲芝的怀里挣脱出来后嘟囔道。
“还不是因为窦涟漪,若不是因为有她在,娘亲本可以光明正大地跟我的好孩儿呆在一块,如今只能委屈了东哥儿你,哎。”
见状,陆莲芝眼珠一转,便佯装起悲伤来,她重新把东哥儿拉回到怀里,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了窦涟漪的身上。
“这事儿与娘有何关系?”
被陆莲芝这么一番哭诉,东哥儿有些迷惑起来。
毕竟这个养母对他还算不错,也不管他学习,还给他买了不少好吃好玩的玩意儿,就连每日的请安都给他免去了。
“你怎么还管她作娘!”
闻言,陆莲芝不免有些不悦地纠正东哥儿道:“私底下你无须唤她作娘,你要记住,你的娘亲只有我一个,知道了吗?”
此时东哥儿也被陆莲芝教训得有些厌烦了,他撇过脸去,胡乱应了一句:“知道了知道了,我只唤她作少夫人便是了。”
“东哥儿真乖,”陆莲芝这下才满意地松开了东哥儿,从自己怀里摸出了半块银子塞到了他的兜里,笑着说道:“娘亲知道你现在每个月的月钱肯定不如以往,这些就当作是你的零花钱了,可千万不要苦了自己。”
然而东哥儿只是“哦”了一声,一脸司空见惯地说道:“可是少夫人每月都会给我好几块银子,我哪里会苦了我自己。”
陆莲芝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了惊疑不定的神色,脱口而出道:“那个贱人竟会对你那么好?可你不过是她收养的一个孩子,她怎么会舍得对你这么大方……”
“哼,娘亲你也不看看我是什么身份,我可是这郡王府的嫡长孙,而她不过是我的养母,自然得好好哄着我才行。”
东哥儿不屑地昂起头,小小年纪说出来的话已经如此的无情,令人咂舌。
只是他表现得对窦涟漪越冷漠,陆莲芝也就越放心。
她不由地一乐,伸手紧紧地牵住了东哥儿,心情愉悦地夸赞道:“还是娘亲的东哥儿聪慧,以后定不是池中之物,你说得没错,她不过是区区一个养母,自然是要百般哄着你对你好的。”
被陆莲芝这么一吹捧,东哥儿也不免有些轻飘飘起来,一时之间看过去便是母慈子孝,其乐融融的一幅画面。
就在这时候,小径旁的枫树后拐出来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正好就挡在了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