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陆莲芝跟陆尚轩竟是异口同声地承认到。
丝毫没有半点犹豫。
窦涟漪垂下眼帘,掩去了眼中的讥讽,看似怜爱地抬手摸了摸东哥儿的脑袋,轻声说道:“原来我们可怜的东哥儿还真的是个孤儿,不过没关系,娘会对你好的。”
“孤儿”这个词刺痛了在场除了窦涟漪之外的所有人,尤其是刚刚才被自己亲生娘亲扇了一巴掌的东哥儿。
从刚才到现在东哥儿一直都没有再开口,只是目光带着怨恨在陆莲芝跟陆尚轩两人之间不断地徘徊。
他明明有爹有娘,而且就站在自己面前,为何他们都不肯认自己!
这是陆莲芝第一次不敢直视东哥儿,她心虚地咽了咽口水,无意识地想要靠近陆尚轩身旁。
只是陆尚轩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搅得心情烦躁,对于陆莲芝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便冷着脸走到了一旁去,也顺势避开了东哥儿的注视。
见状,陆莲芝也只能默默咽下这枚自己亲手酿成的苦果。
“哼!”
东哥儿见此情状,任凭他平日再怎么嚣张跋扈,此时心里也是有些难受起来,更别提这么丢脸的一切都被傅清看在了眼里,更加让他难以忍受。
他冷哼了一声后,甩开了窦涟漪的手臂,扭身就往外冲了出去。
“东哥儿,你要去哪里!”
陆莲芝下意识就想要跟着追出去,却被窦涟漪挡在了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小姑,东哥儿的事你就不用这么上心了,毕竟他是我的孩子,该由我来关心才是。”
被窦涟漪的气势一逼迫,陆莲芝咬了咬唇,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讪讪地低下头应道:“嫂嫂说得是。”
“娘您好好休息,我这就去看看东哥儿。”
说罢,窦涟漪连看没看陆尚轩一眼,转身就往外走去。
走了几步后,她见傅清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却发现他还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窦涟漪心下了然,微微蹙眉向他伸出了手。
“傅清,过来娘亲这边。”
傅清扬起头,小脸上有些微的纠结。
不过一会儿后,他已经收敛了情绪,乖巧地往窦涟漪身边走去,牵住了她的手。
“不要多想,”窦涟漪牵着傅清走了一段路后,她突然开口淡淡地说道:“若是我刚才说的话让你心里不舒服,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其实并没有忽略方才说“孤儿”的时候,傅清眼中闪过的那抹失落。
可窦涟漪当时已顾不及太多,既然陆莲芝自己给自己埋下了坑,她自然要顺势再推一把。
至于因此也伤害到了傅清,窦涟漪只能等到四下无人的时候再跟他倒歉。
“没关系的少夫人,”傅清微微用力攥紧了窦涟漪的手,语气有些迷茫地应道:“我自幼父母双亡,若不是得一好心人给了一口饭吃才活下来,也就不会有后来能够进入郡王府的机遇,所以早就对自己是孤儿一事释然了。”
说到这,傅清还安慰了窦涟漪一句:“少夫人您也千万别放心上。”
窦涟漪没有再开口,只是心里有些复杂地抿了抿唇。
她握紧了傅清的手,虽然早已知道自己踏上这条复仇的路定会伤害到其他无辜之人,可是如今她也回不了头了。
待到送傅清回了院子,她心中有些烦闷,便让白芷先回院子里去,留她一人四处随意走走。
直到她走着走着,面前被一扇紧闭着的院门给挡住了后,抬头一看才反应过来自己竟走到了竹园这儿。
竹园坐落在后院,许是修建的时间最早,加上又在偏僻之处,里头很多东西都有些破败了,尤其是平日里那些竹子也没什么人去打理,便生得格外鲜活肆意。
以往盛夏那几日陆家人还会偶尔进去避避暑,后来不知从何时开始,有些下人半夜经过那儿时常会听到有莫名的啼哭声,甚至还有隐隐约约的女子唱戏声。
更有倒霉者还亲眼看到了大半夜的有黑影在竹林间飘过,这可把好几个侍女都给吓得晕了过去,醒来后都连连直呼竹园里头有鬼。
久而久之,就连陆家人自个儿都嫌晦气而不愿意进去里头了。
只有窦涟漪自己知道,竹园里根本不像是外头传得那么骇人,那些所谓的啼哭声不过是里头鲜有人烟,所以夜枭才筑巢在这儿,而有人经过时惊吓到它们,自然便会飞起,成了下人口中那可怕的黑影。
至于那女子唱戏声是因为竹园靠近后巷,隔着一条巷子不远处便是“春意楼”,那处男欢女爱,夜夜笙歌,免不得传到竹园里罢了。
但也因为这样,竹园成了窦涟漪上一世心中烦闷时最好的去处,
没想到重生一次,自己又来到了此地。
窦涟漪轻轻一推便推开了面前竹园的大门,挂在上头的大锁形同虚设一般。
踏入竹园没几步路,便觉得里头对比外面凉意更深,秋风吹过时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幸好身上还披着一件披风,窦涟漪下意识地裹紧了披风,绕过了一大片竹林,往不远处的竹亭走去。
竹亭旁有一汪清泉,像一块碧绿的翡翠般,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