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向来民不与官斗,她既然攒下这么多药材和粮食,迟早这风声也会走漏到官府那头去,还不如由她先来做个顺水人情。
“这事儿你们就别管了,总之这批货物是绝对不能再压在我们手里了,否则最后可能会亏到连本都回不了。”
说到这,窦涟漪还特意看了一眼李掌柜,跟他强调:“李掌柜,我知道你肯定会不甘心这次赚的银子不够多,但是无论如何你都必须听我的,否则真出事了我也救不了你。”
“东家的,要不您给个准信我们,到底会出什么事,怎么这才刚尝到点甜头就放弃了?”
然而这次开口的却是林掌柜,他虽然赚得不少,但是也眼红老陈赚得比自己多好几倍,要他毫无理由地就放弃这个香饽饽,他说什么都有些下不去这个手。
“我让你们囤积粮食的原因你们现在应该也多少知道了,”窦涟漪放下茶杯,手指在桌子上轻点几下,压低了声音,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们,那不仅仅是南运水渠出了问题。”
“是啊,除非一时之间大量需要粮草,否则就算南运水渠出了问题,粮食的缺口也不会一下子那么大,更何况那些止血药材也是几乎一夜之间尽数都被买了去……”
李掌柜脑子转得快,一下就想清楚了其中关节,他惊愕地微微张大了嘴,用手指了指西北的方向,试探地对着窦涟漪用口型比了一个“萧”。
其他两个掌柜自然也看到了,见窦涟漪没有否认,他们哪里还想不通,立马闭上了嘴,不敢再质疑她的话。
“李掌柜是个聪明人。”
窦涟漪点了点头,声音也变得缓和下来,“今日我所说的各位掌柜可要烂在肚子里,我们既要赚银子,也要保护好自己和家人,万万不可因小失大。”
“是,谨遵东家教诲。”
三个掌柜齐声应道。
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房门又重新被推开,窦涟漪将三个掌柜都送走后,才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对一直候在门外的白芷勾了勾嘴角,说道:“这事也算结了,又大赚了一笔银子。”
“只是少夫人您也累坏了,这几日您看您脸都瘦了一圈了。”
白芷心疼地上前扶住窦涟漪,叹了一口气。
“不碍事,晚些时候再让傅清把秦老板该得的那一份给他送去,剩下的我们自己存进钱庄里。”
然而窦涟漪心知肚明,累的并非是赚了这笔银子,而是寻着真假参半的由头应付和收服了那三个掌柜。
待到晚些时候,傅清捧着匣子从郡王府的马车上跳下,看着面前的风雪阁紧闭的大门,刚想上前敲响,里面便有人将门推了开来。
“傅清小少爷,请进。”
来开门的人是个五官端正,身姿挺拔的公子哥,看上去年纪差不多十七八岁,温和有礼地对着傅清招呼了一声。
“小荆哥,”傅清笑着叫了他一声,“秦爷在吗?”
小荆让开身子,点了点头,温柔地应道:“在的,而且秦爷知道你今日要过来,已经让人给你备好了饭菜,你快些进来吧。”
闻言,傅清眼睛都亮了一下,立马便快步走了进去。
小荆在前头引着傅清来到了后院,然后便退了下去。
后院的石桌上已经备好了一桌菜肴,而秦慕正靠坐在主位上,眼睛微微眯着,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磨搓着象牙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爷。”
傅清怕惊扰了秦慕,压低了声音唤了一句后便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嗯,怎么来了就傻站着,坐下吃饭。”
秦慕睁开双眼,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了傅清手里捧着的匣子上,忽而了然一笑:“这是你们少夫人让你拿来给我的?”
“是的秦爷,少夫人托我给您带句话,说是这次生意很成功,这一份是秦爷您该得的,让我带来给您。”
傅清言语恭敬地说道,见秦慕招手叫自己上前,他才敢往前走了几步,把匣子呈了上去。
“你们少夫人可真是客气,”秦慕接过了木匣子也不打开,只是放在手里把玩了一番后,笑着说道:“专程用了南海红木来装,想必里头的东西价值也不低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少夫人只说秦爷您会满意自己看到的东西。”
傅清摇了摇头,老实地说道。
“嗯,替我转告你们少夫人一句,就说合作愉快,很期待下次的合作,但是希望下次合作的契机别再是她的一场梦了。”
说到这,秦慕脸上的笑意微微有些古怪起来,“梦境这种东西,听起来就像是心虚者的敷衍之词。”
“是,秦爷,我会把话带到的。”
傅清先是一口应下,而后反应过来时才瞪圆了眼睛,犹豫着说道:“秦爷,这话岂不是说少夫人在敷衍您?”
“你们少夫人敷衍我的时候还少吗?”
秦慕手里的象牙扇顶着自己的下巴,语气似有若无地透露出些许幽怨。
听得傅清都有些动摇起来,莫非少夫人真对秦爷做了什么,怎么秦爷一副被欺骗了不少次的模样。
不过下一秒,秦慕脸上的神色便恢复了原样,他收起木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