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江满是担心的来,骂骂咧咧的走,等出了鹤唳堂外,瞧着身后那小两口凑一起嘀嘀咕咕的模样,忍不住笑骂了声。
“这小王八蛋!”
倒是真的半点儿都不像他爹。
就是可怜了他这个老东西,一把年纪还得帮他收拾烂摊子。
“郎主,怎么了?”近随从安见他低骂的模样凑上前。
曹德江摇摇头:“没什么,我记得李文昌跟范岩之前是不是来找过我?”
从安道:“是有这么回事,太子这段时间杀疯了,范家跟李家都有人落他手里,虽不是主支可要是查下去也是麻烦,李大人他们当时就来找过您,只是您寻了个借口拒了他们。”
“去个信,就说老夫今日有空,请他们过府一叙。”
从安诧异:“您要见世家的人?”
曹德江淡定朝外走:“怎么,见不得?”
“不是,可您之前不是说,太子的事儿您不插手吗?”
“宫里那太子,我是不插手。”
“啊?”从安愣了下。
曹德江没跟他解释,从安虽是他近随,伺候他也有些年头,但是无论是徐裕的身份还是萧厌的事情,他都只知些许不知全貌。
他只知道萧厌是贺家遗孤,徐裕是贺家老仆,至于其他曹德江从未跟他提过,从安也只不曾多问。
曹德江一边朝外走一边朝着从安说道:“你见李文昌他们的时候,记得跟他们透露一下,就说梁广义已经托我见过萧厌了,再隐晦提一句,二人起了争执,除此之外,别的不用多说。”
从安似懂非懂点点头:“小人明白。”
曹德江上了马车时还在琢磨,得借力推一推梁广义,将八十万金早些弄到萧厌手里,落袋为安,还有那藏书的事儿也得先找人通个气,省得梁广义那老东西回去细想后察觉不对再生波折。
李家和范家那两个墙头草胆子最小,底下的人又被太子捏住,稍微吓唬几句,让他们出头撕开世家的口子倒是最适合,而且要逼崔家大出血,梁广义一个人太过“势单力薄”。
都是多年的同僚,几十年的情谊,他怎能袖手旁观?
曹德江抄手落于膝上,神色感慨。
“君子为善,是为大义……”
如他这般心胸宽广,天下还有谁?
……
曹德江走后,棠宁就取了伤药过来替萧厌换药,见他眉眼轻扬的模样低笑出声。
“你刚才故意吓曹公做什么,他当真以为我和阿茹要去偷书。”
萧厌喉间颤动溢出笑:“他才没那么不经吓,你俩要真有胆子去偷书,那老爷子就能给你们搭梯子打掩护。”
“不会吧?”
棠宁挑眉,曹公不像那种人啊。
萧厌笑道:“你以为他是什么正经人?他那心眼儿可比咱们黑的多,况且他早就眼馋世家那些东西,能找着机会挖墙脚,他恨不得能扛着锄头自己上。”
“你信不信他出了这鹤唳堂,就该想着怎么让世家的人早些把金子吐出来?”
棠宁虽然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可细想曹德江之前藏着施长安和徐裕,明明早就知道他们行事却还故意吓唬她的恶趣味,就觉得萧厌嘴里那些那老爷子还真能做的出来。
她轻手轻脚拆开萧厌肩头白布,见后肩上的伤口已经愈合,顿时松了口气:
“果然这伤口还是得让人缝合,加上秦姊姊的药管用才能愈合的好,只是这几日还是不能大动,免得再扯裂了。”
萧厌点点头,见棠宁拿着帕子帮他擦洗了伤口附近,又重新将伤口包好,他说道:“晚些时候我要进宫一趟,去见见太子。”
“太子肯放过世家那些人吗?”
“由不得他。”
萧厌就着棠宁的手将衣衫穿好,一边说道:“这段时间我没怎么理会他,由他在朝里当家做主,他只顾着争权夺利排除异己,却没工夫理会其他事情,总得给他醒醒脑子。”
“龙庭卫那边伏越他们过几日就该带人返回西北了,先前监视各府官员的枭卫撤回来后,朝中变故之外,就连太子夜里宠幸谁都叫人探了个一清二楚。”
自家底裤都被人扒了,太子那蠢货却连半点都没察觉,光顾着偷偷摸摸挖他的墙角。
棠宁对于太子品性也是忍不住摇头:“那些东西都是送去哪里的?”
“有给各地藩王,也有送去南地的,还有几封是送往奉城。”
“奉城?”
棠宁皱眉,龙庭卫还在京中,尚钦又已死,镇安军那边总不会偷偷摸摸打听京里的消息,他们从未拦着狄涛传信给狄双成告知京中情形,却依旧还有消息暗中送去奉城……
“这消息怕不是送去奉城,是送去北陵的。”
萧厌“嗯”了声:“我也是这么想的,看来不只是我们想着从内瓦解北陵,送人去乱他们朝堂,北陵的探子在京中也埋得够深,缙云他们才刚截住那信,那送信的人就已经死了,连源头都断的一干二净。”
这般本事,可不是寻常人。
棠宁脸上露出担心:“这信既是送去奉城,是不是意味着,奉城也有北陵奸细?”
萧厌说道:“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