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妈,我今晚有点事,还是上个案子的事情,临时需要加个班,晚上就不回去了。”
“又加班?好吧,妈知道了。唉,这隔三差五的就睡在警视厅,你干脆把警视厅当家算了。你爸以前是这样,你现在也这样。这要是以后哪个——”
“好了好了妈,警察的工作性质不就是这样吗。先不说了,我先挂了啊,同事喊我了。”
东京,上原公寓。
眼看着那个被自己架回来的男人头顶七荤八素的迷茫状态摇晃着身子要从沙发上起身,佐藤美和子赶忙挂断了电话,摇了摇头后迎了上去,一把将他给摁回了沙发上——
“乖乖坐着,听到没有?醒酒的已经在煮了,你待会喝了它。”
“你谁——嗯?佐藤?你怎么在我家?”浓郁的酒气伴随着男人开口的刹那喷涌而出,感觉脖颈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束缚感的上原克己喘着粗气,右手拉扯着规整的领带——
也不知道是力道太大还是衣服质量有点问题,几粒纽扣伴随着他撤下领带的动作崩开。流着汗的胸膛紧贴着半湿不湿的白衬衣,若隐若现的肌肉被昏黄灯光的所晕染。
居高临下的佐藤美和子下意识瞥了一眼,眼睑一颤后,目不斜视道:“你喝醉了,我不送你回来还有谁送你回来?”
“我喝醉了?哦,我喝醉了。”
一手紧攥着领带的上原克己揉搓着自己的脸颊,摇了摇头努力地想要寻回清醒:“抱歉,又麻烦你了。”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喝酒,但我知道有些时候喝了酒总比没喝酒好,最起码有了一个发泄的渠道。”注视着男人动作的佐藤美和子嘴角几次隐晦地上扬:“我先去给你拿条毛巾。”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你回——”
总感觉自己眼前出现了多个佐藤美和子的上原克己龇牙喘息着,一手搀扶着沙发靠背踉跄站起身,闭上眼睛后狠狠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看清脚下的路。
刚一抬脚,一股难以言喻的失重感顿时自脚下传来——醉酒状态下感官严重迟缓的毛病直接让他向前倒下!
——?!
“上原!”
咚!
砰!!!
肉体直挺挺砸在茶几之上的清脆声响令都已经转身的美和子骇然回头,几个大跨步间便回到了男人的身旁,难以置信地伸手搀扶起他的身子,往日里俊朗的脸颊上,额头已然红了一块——
“好痛。”
“废话,你头都砸——”
及时将茶几上那东倒西歪的几个花瓶摆到远角的佐藤美和子没好气地转过身来,正要教育两句这个醉酒的“毛孩”,上原克己脸上那两道自眼角滑落的泪痕却让她生生止住了已经涌到嘴边的话。
竭力隐藏在喉咙里的哭泣声在这寂寥深夜之中听来分外悲凉,与呜咽别无二致。
佐藤美和子抿了抿嘴,起身挪腰坐到了男人的身边,借着自己的肩膀将终究还是压抑不住悲凉啜泣的男人揽进了自己怀中。
没有过多的言语,没有繁杂的安慰,有的只是星空中的弯月与阳台上随风摇曳而起的洁白窗纱。
昏黄的灯光之下,忍了不知道多久的上原克己第一次在佐藤美和子面前露出了自己那以前从未表现过的一面——
脆弱、敏感、会委屈、会失控。
眼眶有些泛红的佐藤美和子右手轻抚着男人那因啜泣而微微发颤的脑袋,美眸中涌现的情绪满是心疼。
她过去认识的那个上原克己哪怕是去独自一人去送死也无比坦然,可现在……
“克己和邦彦相识于国中,换个角度来说几乎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这么说吧,欧洲杯的时候,他唯一带着赚钱的就是邦彦。
“据说他本来是打算和邦彦一起当警察的,但之后当警察的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蓦然间,佐藤美和子的耳畔仿佛又响起了此前去那服装店“借”礼服时所遇到的那个老人所说的话。下意识的,她的目光落在了上原克己那脱掉了袜子的脚踝处——
虽然缝针的伤口早已经愈合,但那与周遭肌肤颜色明显有所不同的惹眼情况还是足以令她联想到那老人所说的旧日秘闻。
上原克己本可以是个足球运动员,但他的双脚在受过伤后已经不允许其进行长时间的激烈对抗与运动——
等一下!
猛然间想到了一件事的佐藤美和子眨了眨眼,低头看着已经带着泪痕与酒气沉沉睡去的上原克己。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原说他曾经暴揍过身为警校第一的及川邦彦,虽然是依靠麻袋与群殴。但按理来说,如果及川邦彦想要报复,绝对不会不照着上原的弱点来打。
可从这已经愈合的伤口痕迹来看,上原的脚踝最近一年内绝对没有遭受过重击亦或者其他伤害。
身为经验丰富的刑警,佐藤美和子对于伤口的判断力还是很准的。
“你们两个还真是……”
佐藤美和子无奈地笑笑,指尖轻划过男人那染泪的粗糙脸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现在想来,难怪上原似乎也一直都没有说当初和及川邦彦打架的具体原因。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