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蹲家里给自己左手换着药的上原克己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下意识抬头朝阳台方向看去,皎洁的月色随着夜晚的凉风一同沿着落地窗那没关紧的缝隙钻进了客厅。
手一哆嗦,差点没把手里的药水给倒了个满地都是。
手写的愁思郎案线索卷宗就摆在矩形茶几上一字摊开,将用来上药的棉签给扔进垃圾桶里后,男人这才将自己的左手缠绕上新的绷带。
“奇怪,我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窗户不是关紧了吗?”
活动了一下左手手腕,确认新缠上的绷带不会对腕关节活动性造成太大影响后,有些不解的上原克己这才从沙发上站起身,踱步来到落地窗前掀开窗帘,随手将其关紧。
难道是我记错了?
考虑到今天早上确实是被女友急急忙忙从家里薅走推去参加新闻发布会的,上原克己稍稍回忆了一下也没能想起个所以然,随即也没过多在意。
将这事抛诸脑后,他重新回到了沙发上坐下,目光落在了摊开的纸张上——当年在愁思郎一案中接受过警方问询的所有人截止到目前为止的现状都写在了上头。
一个又一个名字与其目前的年龄、所从事的工作,这都是他动用了自己的警察渠道所调查到的信息。
考虑到记忆里这个案子的凶手应该是与美和子父亲是关系极好的老相识,所以上原克己在经过短暂的走访调查与电话询问过未来岳母后,上原克己很快就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小圈子上——
今年50岁,目前是个高校教授的猿渡秀朗,与愁思郎一案的死者佐藤正义关系极好,是其高中棒球队的搭档;
今年49岁的鹿野修二,与佐藤正义的关系同上,目前是个料理店老板。
今年50岁的猪俣满雄,佐藤正义高中时代棒球队的主力,当下是一名成功的企业家,从事的行业是金融;
最后,则是日本高中社团的经典配置——昔日的棒球队美女经理:今年49岁的神鸟蝶子。
因为高中时同在一支棒球队奋斗过的缘故,这四个人在十八年前与佐藤正义的关系最为亲近。
而考虑到印象里凶手应该是有过出国经历,是最近追诉期将过才回国,上原克己很快就提笔将那位从未出过国的神鸟蝶子名字给划掉。
“又是经典的三选一啊……”
缠着绷带的左手细细摩挲着下巴,男人看着稿纸上剩下的三个名字,陷入了沉思当中。
身为高校教授的猿渡秀朗有外派出国公干参加学术交流会的经历,而作为一名成功企业家的猪俣满雄出国洽谈生意那更是家常便饭。
至于鹿野修二,他作为一个开餐馆的在意大利一待就是好几年倒是有点不正常,毕竟其在东京都开的餐馆也不是意大利料理。
与此同时,米花町郊区某栋别墅内。
身在自己房间里的短发女人在洗完澡后换上了一身新买的淡紫色睡裙,目光则落在了摆在窗边书桌的电脑屏幕上——上原克己那正在客厅里画画写写的模样清晰映入眼帘。
屁股轻挪坐在了椅子上,女人目光闪动着,右手下意识地抚向了屏幕——手背上那足以令人毛骨悚然的伤疤没了绷带的遮掩,在卧室那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恐怖!
“咔嚓。”
门锁被开的声音令神情复杂的女人顷刻间回神,几乎是在一秒间完成了监控画面切换的她顿时扭头看向了卧房门口,一道脸色阴沉的身影大跨步地走了进来——
“南原梦奈,少了两个监控设备,给我一个解释。”
“你疯了吗及川邦彦?这是我的房间。我应该跟你说过,未经我的允许不要轻易闯进来。”
梳着背头的男人及川邦彦身上还带有明显的药水味,闻言脸色不由得一黑,右手一把揪住了搭档的睡衣衣领,强迫着她看向自己:“普拉米亚没有使用监控设备的必要,你拿走监控要干什么?”
“当然是为你我的复仇计划添砖加瓦。”南原梦奈直视着男人的双眸,眉宇间看不出丝毫异样的神色:“还有,我锁了门,你给我把备用钥匙放下。我的房间你不能进来。”
“……”
无话可说的及川邦彦瞥了眼正显示着东京都地图的电脑屏幕,松开了她的衣领,踱步就要上前——
南原梦奈脸色一变,抬手就要阻止:“你干什么!”
啪!
简单的一个切换,隐藏的监控页面随即恢复,卧室与客厅两个平行式监控画面随即占据了整块屏幕。客厅的监控里,上原克己与一个高挑女人同坐在一张沙发上边吃东西边聊天的模样随即清晰映入两人眼帘:
短发、身着淡紫色的西装套裙,不施粉黛的五官却有着非同常人的靓丽与精致。
“你这个疯子!”
看到这一画面的及川邦彦猛地回头,俊朗的脸颊一度扭曲到有些恐怖:“我三令五申过不要打扰他,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你是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我忍不住。”
南原梦奈直接破罐子破摔,面无表情:“要不是他拒绝我,我也不会去当什么公安。”
“你当公安关他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