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点古怪,因为龙虾早晚都是要完蛋的,只是为了满足他们的口腹之欲。可是既然俞晓绒已经这么说了,他总没法让她的胜负欲凭空消失。 “啊……”他拖长了声音,“反正我们有两只龙虾……那就打个赌?” 俞晓绒立刻心领神会。 “我挑一只养。”她说,“剩下的一只放进冰箱里。等马尔回来时,我的那只会更新鲜——也就是说它得一直活着,那就是我赢了。” “我可是占便宜了。”罗彬瀚提醒道,“你得一直照顾着缸里,而我放进冰箱就不用管了。” “所以你就什么也做不了了。”俞晓绒说,“输赢的决定权在我手里。我觉得这样很公平。” “你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我赢了的时候能得到什么?” 这个问题叫罗彬瀚陷入了思索。他自然不介意给俞晓绒买点什么,虽说她并非那种特别热衷时尚的女孩,至少用得上电子产品和运动器材。一台最新的平板电脑或者一双专业的运动鞋都会很实用,但也不排除无人机或滑板。不过,一台带航拍的无人机或许有点太过分了,这要征得俞庆殊的同意。 “你想要什么?”他直截了当地问,知道俞晓绒绝不会跟他客气,她向来想要就会主动伸手,“跑鞋?还是新的电脑?” “我还没想好。”俞晓绒说,“但我们可以先记上这一笔。” “得是我付得起的东西,而且你妈妈也要答应。” 俞晓绒蹬起了脚。罗彬瀚知道她是同意的——她只是不高兴他们做什么事都得经过她妈妈批准。 他只当她大声回答了“好的”,然后笑眯眯地问:“那要是我赢了呢?你打算给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 罗彬瀚本想说他没什么想要的,但他知道这不是一个能让俞晓绒满意的答桉。他老妹注重公平感,但他也不能真的让俞晓绒拿做家务换来的零花钱给他买东西。 “嗯……叫声好哥哥听听?” 完全和他猜的一样,俞晓绒立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她六岁后再没喊过他“哥哥”,不过她也几乎不喊马尔科姆“爸爸”,因此罗彬瀚姑且认为这算是公平的。可是,俞晓绒甚至也不怎么叫他的名字,没准觉得太拗口。他倒是没考虑过俞晓绒在背地里是怎么称呼自己的。 “瀚瀚!”他们听见俞庆殊在客厅里喊。 罗彬瀚触电似地跳了起来。他狠狠地剜了满脸得意的俞晓绒一眼。 “你输了就喊三声好哥哥。”他威胁地说,“会录音的那种。” 俞晓绒手捧胸口,装出一副要吐的样子。 “瀚瀚!” “再喊我就自杀。”罗彬瀚痛苦地说。他朝着地下室出口的楼梯冲去,丢下俞晓绒自个儿去对付鱼缸安装和盐水调配。如果她真想赢得赌注,这一晚可有得忙呢。 他在五秒之内就从地下室冲进了客厅,不给俞庆殊第三次呼唤自己的机会。这种异乎寻常的迅捷叫后者满面疑色。 “你急什么?”他妈妈问,递给他一个黑色的厚塑料袋。 “没什么。”罗彬瀚说。他往塑料袋里看了一眼,里头装着几只生蚝和海蚌。 “你把这些拿给皮埃尔。”俞庆殊说,“昂蒂·皮埃尔。她住以前的格尔格斯的房子,就是我们家正门对面。” “不让俞晓绒去?” “你正好去和她打个招呼。这段时间她挺照顾绒绒的。” “那干嘛不等几天请她来我们家吃饭呢?” “要是那时你和绒绒还没把所有的虾和贝都弄死,我会请她来吃饭的——不过我看还是先趁着新鲜给她几个。可别浪费好东西。” 这又是这对母女的不同之处了。罗彬瀚在心里头想。俞庆殊会把鸡蛋分在好几个篮子里,她也会追求把事情做到最好,但前提是风险要降到最低。在风险厌恶这点上,是他而非俞晓绒继承得更多。不过这又有什么重要的呢?这里是俞晓绒的家。 他甩甩手里的袋子:“我听说她生吃过花束。确定她不会生啃贝壳?” 他的话竟然让俞庆殊发出一串窃笑。年过半百的本地知名律师用手掌捂着嘴,失态得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你们这些男孩,”她带着点混杂慈爱与讥笑的口吻,“想不明白吗?她不是真的傻瓜。她其实很聪明,完全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听好,她是长得很漂亮,你见过就会很难忘。但是你千万别对她有意思,她不会看上这镇上任何一个男人的。我就跟你这么说。” 罗彬瀚带着满头雾水出门去了。他完全不知道俞庆殊在向他暗示的是什么,好像是这个意思,又好像是那个意思。这实在很不应该——难道他不是这整个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