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气息，在某种方面来说真的是熟悉的过分啊……
鹿寻竹看着那双血红色的眸子，沉在心里的回忆瞬间被唤起，他晃了晃神，连声音都比过去更轻，“十年前……也是你吧。”
魔尊似乎是对这样的指证有些触动，血红色的眸子不自然的闪了一下，随后像是终于找到了那些熟悉的感觉，笑着回道：“十年前……这可真是个有些久远的时间了啊。”
“倒是我看走眼了，原来你也是那些渣宰中的一员么？”
鹿寻竹的呼吸轻轻一滞。
在这一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发怒——是为了十年前那场众叛亲离的戏码，还是为了眼前这个罪魁祸首毫不在意的态度……
他谈论起过去，简直像是高高在上的蔑视。
“你——”
“寻竹，”一直站在身后的姜北栖忍不住叹了口气，在这一刻，她竟也微妙的和鹿寻竹共情了，“冷静点。”
她站出来，轻轻按了按鹿寻竹颤抖起来的手，从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冷哼，“如果以这种情绪上前的话……连刀也会拿不稳哦。”
“我想你应该更愿意当场把他切成十块。”
鹿寻竹笑了，胸腔微微震动，脸上却带着喋血的光，“你说得对。”
他看向已经自然走到自己身侧的姜北栖，只觉得……他好像比想象中的还要更糟糕一点。
在这种时候，愤怒反而占据不到主位了。
“说够了么？”魔尊终于露出了几分被冒犯的不爽，他上下打量着站在一起的两人，不知道为什么，素来毫不畏惧的情绪开始疯狂预警。
怎么会……不，不对！
“原来是这样啊……”魔尊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太对劲的气息，干涸的血色眸子眯着，咧开嘴笑出了声，“没想到你们修仙界的人居然也会看走眼啊——”
“这样散发着邪性的小东西，不就该是属于我的猎物么？怎么样，要不要随我回魔宫？哪里才是属于你的地方！”
年龄怎么都够不到小东西这个词的姜北栖：“……”
姜北栖指了指自己，“他是在对我说话？”
鹿寻竹：“似乎是的。”
姜北栖：“……”
姜北栖面无表情：“居然被小看了呢。”
话音落下，垂在身侧的手杖破空而去！
切断中间的距离只用了一瞬息。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感受到威胁的魔尊下意识展开了自己的武器，一把巨大的刀横空出现，强行抵御手杖带来的尖锐气息！
“哼，就这点办法么？”半悬在空中的姜北栖嗤笑，轻哼一声，如雪色般安宁的手杖从大刀中间横穿而过，被迫抵御的魔尊还没来得及分析扑面而来的陌生气息，就被手杖的尖端划断了半头长发。
离被割喉就只差一瞬息的魔尊抬头，在极小的时间里，与那双眸子里的金光微微对视。
他瞳孔猛然增大。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魔尊？似乎有点废物啊……”
还没说完的话被姜北栖毫不留情的横空截断，轻巧跳在坍塌墙面上的女子歪了歪头，半点没压低的声调平等的进到了每个人的脑子里。
“怎么——”
“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魔尊难得发愣的低下头，看到的，便是从心口横叉而出的尖锐刀光。
“真是……”
他低笑着喟叹，下一秒，那双无机质的眸子便准确对向了始作俑者。
“暗杀，可从来不依靠境界啊。”
鹿寻竹擦了擦被反震出来的血，脸上笑意分明，“怕你死的不及时，刀上还抹了毒。”
“武器原来不只是剑啊……看来下一次要当心了。”
魔尊不怒反笑，突然抬了抬沾了血的指尖，只一眼，原本还站在面前的那个身影就像烟雾散尽一样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
姜北栖摸了摸下巴，“跑了么，这倒是早有预料。”
魔尊果然不会这么弱啊……若是只是一道灵魂虚影便也就说得通了。
“嗯……”姜北栖微笑的看向了鹿寻竹，眼睛一眨不眨。
鹿寻竹：“？”
“配合的很默契哦~”
只一句话，她说完便径自朝着已经昏迷的姜漓走去，独留鹿寻竹一人看着背影沉思。
鹿寻竹：总觉得她刚刚想说的，似乎不只是这样一句单薄的话……
离开地牢的三人在当天便收到了楚江容传过来的信。
不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居然出奇的连一丝厮杀先兆都没有。
姜北栖揉了揉眉心，明明一切都很顺利，她却依然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违和感。
……不对劲。
直到走到另一个地牢的入口，姜北栖这种诡异的预感都未曾动摇。
“你是发现了什么么？”一直关注她的鹿寻竹忍不住皱了皱眉，他们现在正处在入口处，可意外的，素来喜欢抢占一位的姜北栖却停住了步伐。
还是不对劲。
看到她的表情，就算没察觉到问题也根本不会和她意见相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