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栖的确惹了个麻烦。
在煎饼摊上遇到横冲直撞,好像疯马却目的明确的“人祸”时……这种悬而未决的预感瞬间就落到了原处。
“哦豁?”姜北栖抬手把无辜尖叫的煎饼摊主推出三米远,眉眼一扬,看上去半点没有即将被撞上的惊慌。
她冷眼看着集市里的人群被突来横祸飞速驱赶,驾着马车趾高气昂的车夫“刷刷”挥着马鞭,道路被直接清空,姜北栖停在原处看着,就连本想拉她离开的鹿寻竹都被直接制止。
“一两疯了人的马车而已,”姜北栖手中的手杖泛着寒色的冷光,动作架势分明是要连马车带人一起斩碎。
……不过人估计死不了。
隐隐约约察觉到此中规则的鹿寻竹默默后退一步,原本想要制止的心情在她这份模样下彻底消失。
他虽不练剑,修炼天赋却是不弱,如今的境界,同辈的,就算是那些大宗门子弟都完全赶不上。
可偏偏就是这个人……每一次动作都让他无法防备。
这一次,说不定可以看见她的真……本事??
“轰”的一声,鹿寻竹抬眼,所有沉思全都在此刻戛然而止。
那道衣着有些熟悉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逼停了马车,素白的剑影从中横过,所有动荡的因素都在刹那消止。
被迫看清了来人的鹿寻竹:“……”
……啧,怎么又是青云宗?
“各位,已经无事了。”
收剑的修士挑起马车里昏迷的人,抽身回望:“……大家都可以回来了。”
看上去就不太擅长言谈的修士生涩的试图安抚像是见了鬼一样的百姓,可过了一刻钟,躲藏的人群却依旧是哑口无言。
甚至那些先行逃走露出劫后余生表情的摊贩都瞬间哭了出来。
“完了完了……”
“我们都要死了……”
唉声叹气一声接一声的响起,茫然的剑客站在原地,伸出的剑鞘上还挂着此件事里唯二两个受害者之一的长发。
他呆愣愣的看着有些百姓朝这个方向跪下,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无措:“……他没死。”
听到这话,百姓先是一愣,随即再次跪下,哭声毫不止歇。
“怕他死又怕他不死……这可真是个麻烦的东西啊。”
被抢了人头的姜北栖顺手抓着想要离开的鹿寻竹,声音略微加大了些:“无论死不死都要被揪着萝卜带出泥……这样看来,我们也要受到牵累了。”
“就是不知道这城主府的牢房伙食怎么样?”
想逃但没逃走的鹿寻竹:“……”
被这话震的有些麻木的青年困惑的看着她,语气一言难尽:“被牵累……你居然能说出这种话啊?”
姜北栖嘟嚷着抱怨,拽着袖子的手腕用力,直接把侧对着她的青年愉快的转了个边,“我可不需要什么英雄救美的桥段……”
“师兄,”看清鹿寻竹样貌的修士信步走来,硬生生逼停了某人想要迅速离开的脚步。
“师兄你……原来还活着啊……”
鹿寻竹:“……”
鹿寻竹:“…………”
“我没死你很失望?”鹿寻竹显然认识来人,却依然没什么好脸色,甚至连眉眼都带着鲜明的排斥,他目光在剑客悬挂令牌上停留一瞬,音调发冷:“若是想来追杀我,你这个实力可还不够格。”
“还有,别叫我师兄。”
鹿寻竹自认为青云宗还没到那副没脸没皮的地步,他都说出了这样的话,那接下来的针锋相对或是转身离开的动作简直是必然,事实上,要不是姜北栖还一脸看好戏的在旁边杵着,这样的结局根本就不用多等这么两句话。
“师兄原来是这么想的啊,”听了这些话,清风朗月般的剑客迟疑一瞬,却很快就表示了赞同:“师兄果然还是这么强大,我从小就比不过师兄。”
他专注的看着一脸不善的鹿寻竹,终于察觉到了什么,有些疑惑的追问道:“师兄的剑呢?难道师兄已经修习有了剑心……”
“你师兄他早就弃剑了哦,”确认眼前剑修每一寸情绪都真真实实,姜北栖抓着鹿寻竹乐不可支,片刻后,又强压着笑意认可道:“嗯……不过你的确打不过他就是了。”
“这怎么可能?!”
听到这样的话,就连鹿寻竹“死而复生”都没有被冲击到的修士瞬间惊了起来,他仔细查探着鹿寻竹可能泄露的一星半点剑气——却依然没有找到。
修士被这样的现况打击的脸色煞白,愣了愣,连声音都有些发颤:“师兄……弃剑了?”
“寻竹你看,他宁可相信你剑道飞升也不肯相信你弃剑……这可真是有意思啊。”
姜北栖犹怕眼前事还不够大,恶劣的刻意拖长了语调:“不过听说你过去的确是个剑道天才,看来传言不虚。”
“仙门千百年都未曾有人能及上师兄过去显露出的剑道天赋……从未。”
“师兄弃剑,莫不是因为当年……”
“江逾白,”鹿寻竹突然出声呵止,那双凉薄的眼缓缓从眼前人身上扫过,半点不留情面:“我说过,我不是你师兄。”
“还有,不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