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栖,”鹿寻竹皱眉,“不要再做这种意味不明的事。”
他露出的脸色逐渐发沉,像是真的受够了这种恶劣的玩弄。
“嗯?”
“就这样吗?”
罪魁祸首挑眉,半点不怕这种警告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冷脸,反而唇角一勾,盯着他冷下来的眼神就窜上去了。
她先是摸了摸青年泛红到滚烫的耳垂,而后才故意调笑道:
“鹿寻竹,说谎的时候,记得问问自己是否真的想这么做。”
姜北栖轻笑,几乎是在他耳边缓缓道来,十分得意,“这样的小伎俩可是没用的啊——”
栏杆外的云层邈远而广阔,鹿寻竹下意识垂眸错开那道过于灼热的视线,掩在袖口里的手蜷缩着,连耳垂全面失守也开始顾不上了。
“好了,暂时还没有要强制做什么的打算呢,”姜北栖站了起来,执着的手杖回到鹿寻竹胸口,眼里的笑意也因此浓了起来。
努力屏蔽外界的鹿寻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他重新抬起头看着某人转身的背影,忽而觉得这楼外的风也并没有那么激烈。
“姜北栖,”鹿寻竹有些沙哑的喊住了眼前满身肆意的人,他看着她,又像是再透过那具肉体窥探着与众不同的灵魂。
姜北栖侧目:“怎么了?突然改变主意了?”
“……”
鹿寻竹凝视着她的眼睛,平静而缓慢地笑了,“……谢谢。”
“看来这次是真心的,”姜北栖重新迈开脚步,狭长的眸子微微弯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就走吧,该去会会我们的第一个委托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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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种层面上来讲,青云宗简直是姜北栖抓到的薅羊毛大户!
一个困局救人就能狂长百分之五十……若是完成了这个陈年悬案,青州的进度大概也离百分百不远了。
姜北栖说着时间忍不住感叹:……这种任务,果然还是得在大人物的见证下干大事才行啊。
姜北栖抬着目光看向早早在约定地点等候的江逾白,连剑修素来冷峻的神色都看的顺眼了些。
“鹿师兄,”江逾白微微颔首。
鹿寻竹已然完全放弃纠正这个很有自己想法的剑修,随意地摆了摆手,直入话题:“青云宗的意思,是让你一起跟着?”
他想了想,又问:“是监督还是帮手?”
“只是协助而已。”
姜北栖轻笑了一声。
“这是扶风楼差人送来的,”江逾白并没有在意她略显含糊的态度,而是从腰间拿出一叠有些尘旧的纸张,展开后递给了姜北栖。
他解释道:“扶风楼主说她暂时不想上去打扰,所以才会将这些资料交予我。”
刚接过资料的姜北栖对上那双写着疑惑的眼睛,噗嗤笑出了声。
“哈哈哈……她说的没错……”
鹿寻竹:“……”
鹿寻竹反手就从她手里夺过纸张看了起来。
那起陈年旧案的确不像之前纸面上那么简单。
真正被掳走的,根本不止是一个,而是被掩埋后的好几个!
那时的扶风楼主揪着线头调查,从种种迹象推测……发现能够查到资质的某些人都是身负灵力的好苗子,而且,连生辰八字都有一定的规律。
这种感觉……
已经察觉到不对的鹿寻竹狠狠蹙起了眉,“这是怎么回事?”
“这样明显有问题的案件,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堆积在角落里的悬案?”
鹿寻竹站在树荫下,森冷的目光像是能透过这些纸张扎进某些人的灵魂一样。
“……”
同样看完了全部的江逾白也有些说不出话。
面对这样的问题,就连耿直的剑修都开始感受到了浓浓的不对劲,就像是,就像是背后有什么人在用这个做局一样。
而且还不是一日两日。
“扶风楼有这样详细的资料却不追查,大概是出了什么变故……不必在往前追溯缘由了,没有意义。”
捏起纸张的手又轻缓的放下,姜北栖看了一眼江逾白身后,道:“能解惑的人这不就来了么?”
“姜小姐说的没错,”云岚缓缓从后面走来,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平静地站着,只拢住的手指在微微发颤。
“算算时间,前任楼主,也就是我的父亲……便是在查完这些资料后去世的,”沉默片刻,她又说,“死亡原因却和这件事没有关系,而是为了我。”
空气中有些微的颤音,直到现在才发现关联的云岚深吸了口气,冷静的还原着记忆里的事情经过。
“在我十二岁那年,被不知何处来的暗器射中,那东西凶险,我被直接勾走了半缕命魂——以至于现在身体都不见好。”
“我的父亲,也正是因为这个才放缓了对这件事的追查,可就在他顺着暗器找到来源的时候,却被暗藏的杀手杀害了。”
“遭遇噩耗的母亲也在几日后因忧思过度而离去了。”
至此,当时还尚且自身难保的云岚不得不接手遭遇大难的扶风楼,可就算到了现在,这场阴谋依然没有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