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知道姜北栖有分寸，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甚至完全不知内情的鹿寻竹也难以控制自己的心神。
他所有的目光全都聚焦在拥抱在一起的两人身上，明明姜北栖身后冒出了那样可怕的黑色雾气，却仍像是落地在泥潭里的救世主一般。
鹿寻竹就这样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的姜北栖才发出一道有些疲惫的声音，身体也随之晃悠着想要倒下。
“姜北栖——”
一只略带颤抖的手抱住了即将倒在地上的人，鹿寻竹半跪在她身边，几乎是第一次目睹她狼狈成这样的样子。
姜北栖躺在他怀里轻轻的眨了眨眼，指了指身边同样陷入昏迷的小姑娘，哑声道：“……先抱我离开。”
说完这句话，她眉心皱了皱，像是触及到了什么意外的情况，快速的跟了一句：“不要让其他人靠近我。”
说完，原本还活蹦乱跳的姜北栖就彻底闭上了眼睛。
鹿寻竹心尖一颤。
他低下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先感受到了对方鼻息中传来的安静的热气。
鹿寻竹几乎是劫后余生的松了口气。
转身看着同样赶过来的两人，指了指楚江容，道，“找个人把她带走。”
“鹿——”
“还有你，”实在身心俱疲的鹿寻竹制止了姜漓没说出口的话，小心站起身，直言道：“……记得去把那些弟子全都带走，姜北栖需要休息。”
姜漓却不太甘心离开，而是直勾勾的盯着被抱在怀里的人，其意思不言而喻。
鹿寻竹揉了揉眉心，终于在屡次面对这人的一根筋的时候，感觉到了头疼。
“你也不希望姜北栖醒来就发现自己的战利品全都逃走了吧？”
顿了顿，鹿寻竹又拢了拢怀里人的衣服，柔声说道：“她现在更需要的是休息。”
“……”
一片沉默。
片刻后，不知道是哪句话率先打动了不高兴的姜漓，少年指依依不舍地看了怀里人露出的脸一眼，下一秒便转身走了。
独留下鹿寻竹一人怀抱着怀里难得苍白的女子，靠在树荫的隐秘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
而此时的姜北栖情况并没有他们看到的那么差。
她只是使用这股力量时有些脱力，再加上……某个不靠谱系统的突然回归，才短暂的陷入了虚弱状态罢了。
确认过安全无人后，被系统卷进识海里的意识就已经缓缓恢复了。
“怎么这个时候才出现？”姜北栖皱眉，像是臆想到了发生了不可预料的情况，干脆直接问道：“还有那个预言是怎么回事？你们系统不会还有别的宿主吧……”
【不可能有这种情况！】
系统电子音依然带着熟悉的沙沙声响，它似乎有些发闷，连声音都低了好几度。
【的确是出状况了，不过不是系统，而是这个位面。】
【这个位面出现了一个本来不该在这个时候显现的人……他做出了预言，以至于原本该按命运现发展的天道之子们全都乱套了。】
命运线……？
姜北栖陷入了沉思，很快，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再次问道：“既然如此，那么他第一个说出预言的……也并不是扶风楼吧。”
想起那些见面便凄凄惨惨的天道之子们，姜北栖久违的感觉到了有些疲惫，“如果是这样看来的话……后面的行径到更像是弥补了。”
“……”
系统沉默了。
在这个时候，沉默就无异于代表着默认。
姜北栖得知这个结果后有些发愣，很快，她看着自己身边平白暴涨的任务量，不等这小东西开口，就瞬间直言拒绝：“别人犯的错，我可不会帮着兜底。”
【……可是宿主是唯一能够做到的人了。】
系统似乎也知道自己不讲理，电子音里几乎带着些低到尘埃的祈求：【已经向主系统申诉过……只要宿主愿意，便能即刻更改任务。】
【通过扭转命运而吸收位面馈赠的命运之力……只要这个任务能够完成，宿主便能找到自己最初想要找的那个人。】
“哦？”一说起这个话题，姜北栖有些来劲了。
“既然这样的话，我大概很难说出拒绝二字，”姜北栖轻笑，感受着识海里小心翼翼跳动着的系统音，就这么一脸平静的答应了下去。
对于她而言，扭转命运什么的……大概还真的比让白玉楼以公正之名闻名更加容易。
毕竟——
那种吃力不讨好的角色，姜北栖最多能装个三天，三天后就会因为各种态度原因而被人们投诉了。
得到应答的系统也松了口气，几乎是在她刚刚答应下来的那一刻，系统页面里的目标便已经全数改变。
而这一次，起始值并不是零。
甚至相反，已经急速接近100%的80%。
连系统都惊了。
它在识海中上下蹦哒的看着自己的宿主，高维脑袋露出大大的迷茫：
【……宿主，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完全就是一步之遥了啊——】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