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月光如水,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夜空,洒下淡淡光辉。
赵府内,楼阁隐约,粉墙黛瓦,一派庄严肃穆的气氛。
屋内,几支蜡烛烛光摇曳,映亮了屋内的陈设。
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个面黄肌瘦、相貌枯槁的老妪,她就是赵家的老夫人了。
多年的家庭琐事和操劳已经消磨掉她脸上所有的娇媚,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皱纹。
她的嘴角噙着一丝自嘲的笑意,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失望和无奈。
她已经料到今天的结果了,果然,那个小妾还是入了赵家,成了她的继室。
而她这个在赵家辛勤守候几十年的老妻,却要被踢到这阴暗潮湿的偏房,任由风雨侵蚀。
多年的婚姻在这一刻化为泡影,她咽下了沉甸甸的滋味,在心中幽幽叹道:“老天爷,你可公平了......”
话音方落,她只觉一阵晕眩袭来。
多日以来的郁结不解,终于在这时爆发了。
“我......我的心口,怎么这么疼......”
她努力撑起身子,却一个重心不稳,身子一软,重重倒在了床上。
只听“噗通”一声,她已气绝身亡。
良久,一缕淡淡的白烟从老妪的身上冒出,慢慢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那正是老妪的幽魂。
幽魂睁开眼,愕然地看着自己的尸体,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还想活更长久的,保住赵家的地位......”
一阵错杂心绪涌上心头,她的面容扭曲起来,嘶声痛哭。
“啊——!我活了一辈子,辛辛苦苦地伺候赵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结果就是被踢到偏房暗自凄凉至死吗?
“这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我的一生何其艰辛,到头来竟无一人理会我!”
她愤恨地大吼,向着虚空咆哮着。
多年以来的不甘和委屈在死后尽数爆发,她恨不得将这间屋子夷为平地。
“那贱人,竟敢勾引我老公,我非撕了她的嘴不可!”
“她生得标致,我便要戳瞎她的狗眼!”
“我要让她天天哭着喊着求我放过她,却得不到一点怜悯!”
“还有那浪荡男人赵某,他活该被五雷轰顶,魂飞魄散!”
邪火在心中熊熊燃烧,仇恨之情几欲将她吞噬。
就在这时,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冷冷的笑语:“老太婆,我可否问你一句,想活命吗?”
老妪一惊,警惕地四下张望,却不见他人的身影。
她心中狐疑不定,却还是硬着头皮答道:“你是何方妖魔,竟敢这样戏弄我?”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活着的人我岂能轻易害了,我问你,要不要活命?”
老妪心中一动,沉吟片刻道:“我虽已死,心中尚存未了之志,若有机会复活,我自当全力以赴。”
“哈哈,既是如此,我便成全你一次。你可知人死后若有怨气,便会化为厉鬼,祸害人间?”
“我看你死得冤枉,遂要赐你一道神通,使你化鬼复生,只求你每日夜晚祸害人间,助我略微收集些阳气。成交不成交,你自己决定吧。”
那声音似乎在笑,语气中透着一丝阴狠。
老妪闻言大喜,连声应道:“好!我定当竭力相助,只求复生报仇!”
话音方落,只见虚空中浮现出一张惨白的面容,满脸尽是黑斑与皮疮,不问世事,阴森可怖。
那人双眼深陷,双目中却隐隐透着精光,直看得老妪心中发憷。
“汝心志果坚,我便成全你。去吧,每日夜晚现形于人前,吸食阳气助我修行。三月之期满,我便还你生机。”
那人阴笑一声,抬手在老妪身上一点,便见她全身透出一层淡淡的光晕。
“多谢这位高人成全!”老妪喜不自胜,拜谢已毕,急忙现出原形,踏入夜色中。
当晚,赵府内传出阵阵凄厉惨叫。
新晋小妾莘莘躺在床上,忽觉一阵冷风吹过,抬眼望去,竟见老妻衣衫褴褛,面容扭曲地站在床前,死死盯着自己,眼中透着骇人的恨意。
“你这个贱人,敢抢了我的男人和地位,我要你命!”
老妻一张口,尽是毒辣的咒骂。
莘莘吓得魂飞魄散,口中喃喃着“大夫人饶命”,仓皇失声痛哭。
自此,每每入夜,老妻的怨灵就会现身吓唬莘莘,让她几欲崩溃。
赵家上下人心惶惶,莘莘也日渐消瘦下去。
赵老爷见状,四处访求高人相助。
......
这已是那赵府捉鬼后的第三天了。
远在十里之外的枯骨洞府中,一团淡淡的黑雾若隐若现。
那正是数年前曾横行天下的“千魂道人”残魂。
十几年前,他在和正道各派的决战中落败,被迫逃到这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中苟延残喘。..
如今他只剩下这一丝幽魂,隐藏在这深不见底的洞穴中,苦苦挣扎求存。
“怎么回事?我安排的阴魂已经三天没有送来食物了,该死的老婆子,该不会背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