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吗。” 厕所里,贝尔特朗和博诺瓦把耳朵贴在门上,二人脸对着脸,面面相觑。 “他说有人从窗户翻出去,上车顶了。” “但不知道是哪边的人。” “苇原众肯定想不到,这趟车里除了他们和白头鹰,还有我们和焚书人。” 博诺瓦朝贝尔特朗竖起一根手指:“嘘,别说了,他走了。” 门外脚步声响起,随后是开门和关门的声音,那位伪装成乘警的眯眯眼苇原众进入了6号车厢。 博诺瓦朝费尔南招招手:“走吧,他往前面去了,我们避开他,去后面的车厢找。” 他们推开厕所门,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左右,确认这次不会再倒霉地遇上“熟人”后,拿破仑三剑客终于从厕所钻了出来。 费尔南指了指7号车厢的门,整理了一下衣服后拉开门进入。 任务终于在艰难的道路上迈出了第一步,相较于之前在厕所那个逼仄环境中的紧迫感,从厕所出来的他们此时稍稍松了口气。 沿着车厢中间的走廊,他们朝着尽头的另一扇门走去,同时视线从两旁乘客的脸上扫过。 在快要走到头时,费尔南目光突然凝滞,他下意识驻足,博诺瓦和贝尔特朗也被迫停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那边的座位上,焚书人的三位正在愉快地交谈,甚至悠闲地嗑起了瓜子。 相较于这边的窘迫狼狈,他们仿佛真的是来度假的。 但谁也没想到这场相遇会来得这么突然。 以至于费尔南一时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但好在博诺瓦还没忘,这个平时话不多的矮个子男人在关键时刻从不含糊,他抄手入怀,握住那把大口径的凶器,挥手就瞄向了那边已经朝他们看过来的舒尔茨。 …… 在舒尔茨的安排下,焚书人小队的计划进行得有条不紊。 所以哪怕已经猜到刚才来盘问的人是九处干员,他们也有恃无恐,甚至还理直气壮地表示会向大使馆投诉。 他们按规章买票上车,还有随时能查到的正当出行理由,所以只要没动起手来,九处干员就算怀疑也拿他们没办法。 在上车前舒尔茨就交代清楚,作为黄雀的他们不需要有任何动作,一切只等白头鹰按捺不住向九处动手时,才是他们行动的最佳时机。 舒尔茨猜测这个时间应该是凌晨左右。 于是从上车到现在,他们一直扮演着普通乘客的角色,一边和主动上来搭话焦益民闲聊,一边打量着过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期间看到刚才那名九处干员回了前面车厢,就在他走后不久,燕妮突然在桌下踢了脚舒尔茨,用眼神示意他看正朝这边走来的乘警。 乘警一边走一边审视着每一个人,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片刻后就再次移开。 等乘警走后,燕妮在舒尔茨耳边小声说道:“假的。” 舒尔茨会意点头,但燕妮却若有所思道:“我们好像一直搞错了一件事……” 舒尔茨看过来。 燕妮转头望着舒尔茨,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这里是大夏,九处好像没有必要使用假身份行动……就像刚刚盘问我们那人一样。” “可这样一来,我们之前认为是九处的人,还有刚刚那位乘警先生——他们又是谁?” 这个问题把舒尔茨问愣住了,以至于在接下来的聊天中都有些失神。 『如果那几个面孔不是九处,那就意味着我们一开始就跟错了人。』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我们确实和九处在一趟车上,但如果一开始方向就错了,又是什么导致了我们依然回到了正规?』 『我们是跟着他们来的,他们也在火车上,说明……』 『他们也是冲着库尔策来的!?』 舒尔茨顿时如醍醐灌顶。 『除了我们和白头鹰,车上还有其他组织的人!』 他蓦然抬起头,下意识看向车厢里其他乘客。 视线平移,直至落到车厢另一头正朝他们走过来的三个眼熟的面孔上。 舒尔茨和打头那人视线交汇的瞬间,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无限拉长。 双方不约而同都愣住了,舒尔茨轻轻眨眼,睫毛在空气中微颤,他看见后面的矮壮男人将手伸进衣服,掏出一把沙漠之鹰,枪口朝这边指来,枪身上反射的黯光从舒尔茨的瞳孔里一闪而过,他不由得微微眯了下眼睛。 生死瞬间,舒尔茨浑身汗毛炸立,下意识扑向燕妮的同时,从喉咙里发出惊恐的嘶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