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鸦雀无声中,云织律缓缓起身,来到胧月泉治身侧站定。 他微低着头,肩膀也耷着,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个字,一副全凭胧月泉治安排的怯懦模样。 片刻后,随着一只只手臂举起,新一任月读的人选也尘埃落定。 整场会议没有任何冗杂和废话,就像是胧月泉治自导自演的一出荒诞话剧,才刚刚开始,就已经快要结束。 候在门口的谢晚星目睹了全过程,心里不禁有些感叹。 这两天下来,他听到胧月泉治对柳学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但仅凭单薄片面的语言谢晚星始终无法充分感受到这句话背后所代表的重量,直到此时此刻才有了真切的认知。 这时,忽然有人推门而入,来人径直走到夏凪家主身边,俯身耳语几句后,夏凪家主的眉头顿时紧紧皱起,然后他挥挥手,刚进来那人便转身离开了。 前方的胧月泉治看过来,夏凪家主对他使了个意味不明的眼色。 一刻钟后,会议草草结束,胧月泉治跟上前道贺的人客套了几句,就领着谢晚星回到了休息室。 他们刚坐下不久,夏凪家主便推门进来,看向胧月泉治的第一句便是:“白樱庭青源失踪了。” “细说。”胧月泉治处变不惊,指着对面的沙发示意他坐下。 夏凪家主的眉头却依旧紧皱,坐下后娓娓道来:“从发现白樱庭青源打算离开江户时,我的人就一直在追踪他。白樱庭青源从北面的高速公路出城,在经过第二个服务区时停了下来,然后就急着钻进了厕所,一开始我的人没注意到他有反常行为,直到过了将近半个小时都不见白樱庭青源出来,才发觉不对劲,等进去查看时,白樱庭青源就已经不见了。” 胧月泉治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继续找,既然他还想继续玩下去,就一定会回来,注意每个进城的关口。” 夏凪家主点头应下,起身离开了房间。 胧月泉治沉思了一阵,露出阴冷的笑容:“我就知道这老贼不会这么轻易认输。” 谢晚星抬头看向胧月泉治:“可是现在票选已经结束,你已经是须佐了,白樱庭青源做这些还有意义吗?” “当然有。” 胧月泉治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咧嘴笑道:“把现在的须佐干掉,然后自己就能上位——我不就是这样做的吗。”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再次被敲响。 “笃笃。” “胧月桑,是我,云织律,我可以进来吗?” 胧月泉治调整了一下坐姿,使自己能坐得更舒服些,然后开口道:“请进,律君。” 门从外面被推开,云织律低着头走了进来。 他小心翼翼地把门重新关上,然后来到胧月泉治跟前:“胧月桑,刚刚泷泽桑过来通知我了,让我转告你,记得准备晚上的面圣礼。” “泷泽慎一?”胧月泉治目光微微一凝,“看来陛下也迫不及待想要结束这场战斗了。” 所谓面圣礼,也只是一个惯例的形式。当新任的须佐和月读确定下来后,会由天照准备晚宴,邀请两位“肱骨之臣”赴宴,期间会说上一番勉励的话,而新任须佐和月读也会提前准备好一份谢礼在晚宴时献上,用来感谢天皇的信任。 他问云织律:“律君,你准备了什么?” 云织律如实答道:“一幅米芾大家的书帖,是父亲的珍藏,我想反正也没用了,用来献给陛下正好合适。” 胧月泉治调笑道;“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云织千圣收藏了这么久都不舍得拿出来,你倒是一点也不心疼。” 云织律平静道:“只有在在意它的人眼里才是珍宝,而对我来说,它顶多算是工具。” “工具?”胧月泉治眉梢一挑。 云织律依旧平静:“帮助我达成目的的工具——要是胧月桑喜欢,云织家还有不少这类古董,我可以亲自送到胧月家的宅邸。” 胧月泉治听懂了,云织律是在隐晦地表达自己的忠心,这让胧月泉治很受用。 “那胧月桑呢,你准备的献礼是什么?” 云织律抬眼问道。 胧月泉治摆摆手,态度随意:“就茶叶吧,最能代表胧月家。” 云织律恍然:“嗦嘎,那一定是胧月家档次最高的极品茶吧。” 胧月泉治却嗤笑一声:“不,是我昨天喝完剩下的隔夜茶。” 云织律立刻噤若寒蝉,不再接话,只是低下头时眼底闪过了一道晦暗的冷光。 胧月泉治却未能察觉,因为他感觉到了兜里电话的震动,他拿出来低头一看,然后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