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佳人的清香飘向鼻端,慕容修明心中不多的旖念早已随着视线远去。 夜幕青冥,几颗星辰远在九天之上,夜雾诡谲,低落脚下如层云。古人总说登高以壮志,慕容修明沉迷脂粉堆时听来总是嗤之以鼻,今晚站在这好似云端之上的峰顶,总算有些明白过来。 不是他见着宁初心生喜欢就可以参与今次这事,而是他那位私下早已父子相认的亲身父亲慕容隐,想让他站到他那个早已闻名的叔叔面前。 慕容家的万花谷?那他慕容修明难道不可以让整个天南都姓慕容? “雷老头,我们现在就下去?”慕容修明故态复萌,从来不把身边这位在隐谷积威深中的老人当回事。 雷典冷哼一声,他号称行走的律典,隐谷那本刺客信条,他能做到活能活用,但经历过慕容家几代更迭的他其实已经八十多岁了,这些年虽然保养得当,但实力早已下滑严重,勉强维持在二品,要说对局势的判断,还得依靠从天榜十人中出来的渔夫。 渔夫点头说道:“刚才爆发的那股气机,如果我所料不差,应该是朱雀城的刑左,此人军伍出身,一身煞气凛冽。” “不过雷执事若是想要等个水落石出,可能还需要片刻。” 雷典瞥了眼还要昏迷好一会儿的宁初,蹙眉道:“怀风花那女人实力这么强了?” 渔夫站在峰顶,闭着眼睛,低头“看着”脚下很远处的大雾,“这大阵不简单,单凭气机牵引,我只能发现两人,那剑修应该便是万花谷谷主了。” 雷典冷声道:“怀风花那女人还有好久死?” 渔夫睁眼看向雷典,雷典轻笑道:“毕竟是一家人,凭我对二少爷的了解,他一旦选择出手,胜局已定。” “我们等怀风花那女人重伤将死时再登场,算是给二少爷一份尊重。” 渔夫捕捉到微弱气机流转之时,正好是刑左暴起发难之际。 慕容星将他留做后手既有压轴之意,也有表明忠心之意,这一点还是他琢磨了一会才想通的。 虽然他跟随的城主大人和慕容星算是陛下手上用得最顺手的两把尖刀,但一把刀姓白,天然便会跟亲近一些,而另一把姓慕容的如今回到自己老家,若是有借力打力再坐收渔翁之利的想法,那也是天高皇帝远,等尘埃落定,就算是朱雀城也来不及改变什么。 在出手之前却是想起这些的刑左,并没有小觑面前的女子,当他一步踏出举棍砸落时,棍头直接划出了一个满月弧形,被棍头裹挟的大雾在尖锐的音爆声中先是向两边滚滚而去,又在棍头离开当先位置后,迅速坍缩回去,是以当这一棍距离怀风花面门不足三尺时,已有风雷卷挟层云压顶之威。 “崩——” 以怀风花和刑左两人所站之地为原心,周遭的雾气迅速一空,劲气四射,刑左身后的军帐倒翻着飞了出去,怀风花身后本想上前的张芍药不得不停住脚步立刻后退。 来人的实力出乎意料,如果她还留在这里,只会成为师傅的负担。 咯吱,咯吱—— 艰涩的金属延展声在劲气四射的撕裂声中并不彻耳,刑左嘴角一动,四肢上鼓起的肌肉微微收紧,坚硬程度比之花岗岩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再闷哼一声,沉腰向前踏出了半步。 怀风花紧抿双唇,手腕虎口拧紧,横执在身前的长剑上剑气汹涌,可就算是承受几千斤巨力也丝毫不见弯曲的长剑,却在刑左这一小步后,出现了弧形。 气机裹挟着真气经过左肩时,鲜血便再次从左肩崩射而出。 怀风花眼神坚定,面色却不受她意愿地渐渐灰败了下去。 刑左眼睑微动,看着面前一步也不肯后退的女人,有些唏嘘。 暴起一击被发现没什么,他本就不奢望一棍下去就能迎来结局。 若是对方退了,他的攻势便会连绵下去,一棍比一棍重,等到对方气机流转出现破绽,那便是对方去死的时候,很可能会被从不怜香惜玉的他一棍砸烂脑袋。 现在两人陷入单纯的真气角力之中,这是怀风花主动选择的结果,但也只是相对来说最好的应对,同样是一个泥潭。 三次受伤,特别是耿剑的那道剑意和慕容星最后这一拳,怀风花的气机被打散了大半,现在好不容易恢复了七八分,却也极不稳定。 若是再这样僵持下去,被逼至某个极限,她怀风花很可能因为气机决堤而经脉尽毁。 所以怀风花主动求变,率先出手了。 本来无力垂落在身侧的左手,突兀地五指并拢,以手作刀就向刑左手腕落去。 刑左眼睑微缩,这女人的左手还能动又能有几分力气? 他大牙紧咬,手腕上青筋鼓起,棍头在下落三寸,压得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