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变化感到羞愧和荒谬。 直到此时他才想起带他上山的那个老者,连忙问道:“带我上山的前辈是谁?雪松前辈吗?” “小叔公在旁边的青峰谷,啊……” 凌烟脚步突然顿住,似乎才反应过来月九说了什么,转过身一脸严肃地问道:“你是说有人带你上山?” 月九点了点头,有些诧异地说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凌烟点点头:“有问题,当然有问题。” 说话的时候她便忍不住翘起嘴角,开心地笑了起来:“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月九被凌烟的情绪变化搞得有些糊涂,想了想才仔细地说起入山以来的经历。 凌烟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他的身边,等他话音落下,很高兴地抓着他衣袖说道:“既然树爷爷认可了你,那你以后可以在春神山修行啦。” 月九没有反应过来,问道:“你说他是谁?” “树爷爷啊。”凌烟显然为月九的遭遇感到高兴,美目四顾似乎想要找出她口中的树爷爷,等见月九一脸疑惑,才笑着解释道:“既然你见到了他,那这对你来说应该就不算秘密了。” “树爷爷是春神山的守护者,也保护了我凌家很多年。” 月九想起来到西山境后听到散修们议论最多的那个话题,心中一动,凝声道:“他是一位长生者?” 凌烟眉头动了动,认真想了想才说道:“应该算是吧,反正在他面前,家主跟我们的辈分都一样的,都是小小辈。” 月九心想那位老者说不定正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这里,却又按奈不住心中对长生者的好奇,说道:“听你的意思,他不是凌家的人吗?” 凌烟摇了摇头,看着脚下说道:“家主说过,在我们脚下这里被叫作春神山之前,树爷爷就已经在这里了。” “在我看来,他老人家才是春神山的主人。不过他很大方,不仅同意了我们在这里生活,每年还有春日祭,西山境有不少散修都是在这里破境的。” 月九闻言,心中只剩下感叹。 长生者在他眼中一直都是仙风道骨的模样,但这位前辈出现在他面前时,完全看不出一点高人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看着自家大门,随时欢迎着客人的和蔼老人。 知道了春神山有这样一位存在,月九心中的紧迫感都少了许多,下意识感叹出声:“岁月悠悠,或许这位前辈已经看过了太多的人来了又去。” 凌烟微微一笑,环顾山间说道:“大概就跟这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一样吧。” 月九一愣:“何解?” 凌烟脆生生地回答道:“人有生死轮转,花草树木也有岁月荣枯啊,在树爷爷眼里,我们或许就是大点的花和草吧。” 月九被凌烟在这个新奇的说法弄得一笑,却突然想起她的身体状况,心中一堵笑意顿消,说道:“萧前辈昨日跟我聊起他的过去,对我触动很大。” 凌烟若有所思,说道:“你说过他的状态不对,是因为聊起了过去?” 月九看她一眼,又移开视线,缓缓说道:“树可以常青,花草能不能脱离一岁一枯荣的命运呢?若是大道边只剩下了一株孤草,修行的意义在哪里呢?” 月九说道:“我的修行不是为了长生。” 凌烟垂下视线,好似忘了此行的目的,带着他漫步在山间路上,缓缓说道:“我没见过我的娘亲,记忆之中的家人就只是两个哥哥,不过只是假设以后的春神山没有了他们,我就好难过,这就是你想说的吗?” 染着晨曦的灵雾从凌烟身旁缓缓飘过,将她本就窈窕的身影衬托得更加纤细。 月九却只觉得柔弱,声音都轻了许多,说道:“普通人经历亲人的死别会难过,但就算这份难过直到死亡之时,也不过短短几十年。” “而对于修行者而言,这份难过会被时间拉扯得更加漫长,平时或许不会觉得,但哪一天走在路上,看到了相似的风景,或者闻到了风里熟悉的味道,突然想起彼此经历过的画面,无异于是一场酷刑。” 凌烟捂着揪痛的心口,转身看着他,问道:“你是在说我哥他们还是你自己?” 月九看着她的眼睛,说道:“都一样。” 月九看着她认真说道:“时间带给我们每一个人的经历都不一样,但最后却很公平。庆幸的是,我们都会修行,也许还要等很多年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 “不幸的是,我们遇到这个问题的时间都不一致。”凌烟接上他的话,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笑道:“你说起萧伯伯,却是在担心我的修行?” 月九无言,移开视线。 凌烟却来了兴致,眼睛微微发亮,问道:“以后的某一天,你要遇见什么才会